婉言一面啃着笼饼一面算计了一回,最后鼓着腮帮子说:“少不得少赚点了!”

“嗯?”

“唉,找二哥吧,让他监工去。我只管设计图,只能这样了。”

“真舍得?”

“来日方长嘛。”婉言道:“我方才算了下,收拾我们的屋子也花不了多少钱。”

“哈?”

“以前是没接触过这个行业,当然会被各种宰。现在好歹混这里了,修幼儿园和盖房子还不一样?二哥也跑惯了木材行。我这次分他一半,我们自己盖房子他就不好意思要我的抽头了。省下的就是赚到的啦。”

楚衍点头表示同意:“也行,你做主便是。等房子收拾好了,你也歇歇。我一月的收益尽够了,若是有幸考上进士,便无法授官日子也会更好。”

“这么没出息?人家考科举都为当官呢。”

“如今进士越发多了,天下才有多少官让你当?我不想去外头,不许带家眷,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孩子。”楚衍说着就不开心:“子女怎么能离了父亲的教导?怎么就不许带着家眷上任了?”

婉言惆怅了:“所以,选这条路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正妻丢家里,带着小妾全国跑。当官十几年,夫妻也做不得,父子也做不得。京官又不是人人得做,便是做了穷官也多。付出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欲壑难填吧,总想着同年都位高权重了,自己不博一把如何能行?又有,不知付出了多少才考上的进士,难道真心甘情愿的去做教书先生,无事就替人润笔拿点小钱?遇到同年还得行下官礼,怎么都过不了心理那道坎。”

婉言这回开始装神棍了:“说来进士也渐渐多起来,日后必定不能让你们一年一考的,你加紧吧!”

“这话如何说?”

“你信不信?”

“信!”楚衍说的那叫斩钉截铁,开玩笑,一家之主的话怎么可以不信!?

婉言笑道:“这才乖!”真正了解科举,她才知道现在这位官家为何谥号为“仁”了。儒家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无非是个仁字。仁宗,当然这会儿不叫仁宗的那货,得多招读书人待见啊?据她分析,科举便是第一了。虽说宋朝开始急着招公务员,弄的一年一考也正常。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一年一考很没必要。估计宋朝后期的冗官冗员就打这里开始的呢。想到这里婉言不由撇撇嘴,这货真够伪善的,后来的皇帝被他坑惨了。她忘记什么时候开始三年一科举的,但这个改革的皇帝一定会被骂的很惨1。嘛,不想这些了,跟小老百姓都没关系,只要楚衍能考上可以免税就好。税收真特么太忧桑了!果然拿钱不办事,是一贯的优良传统。深呼吸,孕妇情绪要稳定,深呼吸~~

两口子又商量了一回家务,一齐看了看设计图。楚衍看不大懂,不过提了不少外行的意见。也有能用的,也有不能用的,婉言都一一抄好。次日,再次找到陈老伯,把设计图和拜托楚二哥帮忙的事一齐汇报。因为不用额外多出钱,陈老伯爽快的答应了。婉言才再折回来找到楚二哥,说出自己的拜托。

楚二最近正闲,听完婉言的打算便道:“怀孕时是不宜动静太大,然而侄子快生了,你们住的地方的确不方便。”这也是被小房子坑惨的货,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房子改成什么样,但既然有此打算,不如也弄个如此的设计图来。估算着大头要些什么,我替陈老伯采买时顺手就买来,量大点我好压价。又有,越是大量,回扣越多。我自然不能吃了你们的回扣,这一笔算是省了。”

婉言一想也对,对楚二哥福了福:“二哥说的是,真是多谢了。”

楚二哥挥挥手:“一家人谢什么呢?你也给我找了好些生意。又有,这一次屋子里的铺盖,你是找你娘家大姐还是找别人呢?”

婉言摇摇头:“我大姐也怀上了呢,她们家不缺这些。”还没分家,明目张胆的赚太多忒招人眼红,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点事,嫤言不用做人了。呼出一口浊气,这大户人家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吃再多的人参鹿茸都补不来。

听到这话,楚二哥又是一喜:“既如此,我就交予你二嫂她们了?也让二嫂她得个好,增点光彩。”

婉言笑道:“尽管去,横竖是我赚不到的钱。要说画图我行,谈这些一百个我也不中用。你最好有本事忽悠的陈老伯日后订餐专定我们家的笼饼才好呢。”

楚二哥听不懂忽悠二字,只猜出大概意思便笑道:“只怕爹爹娘娘忙不过来,不然我们家的笼饼是真好吃。”

说起笼饼,婉言又想起个事来:“我那日在街头见有人卖烤饼,忽想起若是把肉夹到饼里头,不知道多香呢。这几年大家日子又好过了些,也许能多赚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