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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时叙离开家的那天,一家人都来送。

廖俊跟他一起乘飞机去a市,一路上,父子很少对话。有些事情,互相都明了,只是碍着一层血缘关系,谁都没有主动去点破。

报到和安置宿舍花不了太久的时间,廖俊多在a市停留了一天,说是要去见一个朋友。廖时叙不愿意去见他爸的任何朋友,便没跟去,以至于廖俊离开a市,他也没去送。家里的事,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自然也谈不上向别人请教应该怎么做。

之前计划了那么久,以为只要自己不成为秦眉的担忧,她就会去提离婚,现在看来,离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爷爷奶奶会阻拦,他爸会认错会挽留,甚至秦眉对他爸的感情还在。

而且,他作为他们的儿子,从心底里讲,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分开。

宿舍是四人间,常见的上面床,下面书桌的格局。

报到第二天,宿舍住进来三人,还有一个床空着。其他两个室友在白天的时候已经互相认识过,一个叫白彦,本地人,年岁也是他们三人中最大的,今年19。

还有一个是东北来的同学,叫岳岩博,和徐渡一样,自来熟,仿佛四海之内皆兄弟,不到一天功夫,一层楼的人似乎都和他认识了,睡他旁边床。

他们三人同班,都是八年制临床。临八招生不多,一年也就60人左右,分了两个班。前两年在本部读基础学科,跟其他专业的学生一起上物理高数之类的课。听岳岩博说,空着的那张床就是另一个专业的学生,学化工的。

进校第一晚,睡不着。

白彦本地人,赶在宿舍锁门前回家了,所以到最后只剩廖时叙和岳岩博两个人。岳岩博洗漱回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就找廖时叙搭话,但没聊几句,就哑火了。

“你心情不好?”

“没。”廖时叙闭着眼,他也睡不着,不是认床,就是睡不着。

“那你话怎么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