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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主,呼呼,我、我真的……我真的不行了……”

袖香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衣衫半开,气喘吁吁,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如泣如诉,迷离如丝,只为求得那人一丝半点的怜惜之情。

“起来,继续。”

身穿白色长衣的女子提着毛笔,神情冷如坚冰,听见袖香的诉求,她也毫无动摇地吐出四个字,再次下笔——

袖香急喘了两口气,仿佛快要崩断的琴弦一般,泪眼朦胧地撑起酸软的手臂,绝望而又无力地空挠,最后软软地跌落在地。

“……那个,殿下啊。”

“何事?”

前兵部侍郎、如今的长公主府客卿崔九看着生不如死的袖香,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冷汗津津地道:“咱、咱们真的就这样办公啊?”

“有何不妥?”望凝青翻阅着堆积的奏折,眉宇间染着通宵熬夜之后特有的恹恹之色,“不是你们说本宫的伪装太过拙劣,长期以往会遭人怀疑,叫我在夜半时分弄出一些声响来的吗?”

“是这样没错……”崔九话语有些抖,说着说着都有些想哭,“但是微臣的本意是寻一位擅长口技的人,并不是让我等轮流做掌上压啊!”

崔九欲哭无泪,下意识地看向同僚寻求认同,但是在这三年间已经习惯公主各种作为的怀释和杨知廉头也不抬,一人伏案作书,一人拨弄算盘,看都不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袖香一眼。用另一个世界的话语来说,容华公主就是一个工作狂,自己疯还不算,她还有千般手段能够把下属逼疯。如今的皇帝年岁太小,摄政王又一心给自己揽好处,可以说,这摇摇欲坠的江山还未坍塌,靠的都是长公主。

崔九也是曾经得罪了昌顺帝而被“送来”当男宠的朝廷官员之一,算是被迫上了容华公主的贼船。崔九因为跟妻儿感情极深而不愿离京,在昌顺帝死后没多久便成了公主府里的客卿,过上了每天回家都要跪搓衣板、指天发誓自己跟容华公主没一腿的悲惨生活。

崔九左右为难,但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如今朝堂局势尚未恶化正是因为长公主的牺牲,让摄政王误以为长公主是个手握权力却贪恋床笫之事的荒唐女子。摄政王觉得长公主毒,却也觉得她蠢,因为并不觉得她能毒死自己,这才让景国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在被杨知廉告知了“真相”之后,崔九一度感到了无法言表的震撼,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对公主忍辱负重的敬意。他顶着家中发妻的压力为公主鞠躬尽瘁,但他经手的事情都很零碎,仿佛公主故意将其拆分、不愿让他们知晓真正的目的一样,这让崔九感到些许惶惑和郁闷。

“殿下,关于此事,您真的不和驸马解释一下吗?”崔九想起自己跟驸马的狭路相逢就忍不住心梗,语气委婉地劝解道。

“崔九。”望凝青抬了抬眼,语气平静,但一旁的怀释却听出了她话语中浅浅的责备,“你是最近太闲了没事做才操心起本宫的私事了?”

也是,公主向来讨厌别人在做正事时打岔的,崔九这人才学是有的,不然也不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四品官员,但心性实在太过跳脱了,不是长公主合得来的那一类人。但是不喜欢不代表不欣赏,合不来不代表不能用,这些区别,长公主这样理智的人自然是分得很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