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这是辅政之臣的心吗?)

还是如稚奴所说,他是在为了自己能够权倾朝野。

“朕无嫡子,贵妃所出长子,难道不能做太子吗?为什么非要是王氏女的养子,才能做太子?”

朝臣皆惊:专权乱政之罪,皇帝要深究的话,与谋逆也差不了多少了。

“舅舅……舅舅!”

“但陛下不能污我谋反!”

有诏,此生勿复朝觐。

长孙无忌听着这些话,恰合心意,下意识颔首:“是。”

在来之前,他已经想象过许多舅舅的样子。

李治深深望着眼前的舅父。

“陛下为太子以来,我自问护卫陛下之心如铁石!”

“舅舅,你最后给朕上一道奏疏吧——”

皇帝入内,就见到身形挺拔坐在桌前的长孙无忌。

皇帝也不在乎,摆手屏退左右。

皇帝的声音并不大,但落在长孙无忌耳朵里,却一句句令他惊心。

“十余年前,父皇修《氏族志》时,世家尚敢将李唐皇族放到第三等人家去,何况长孙一族。”

“总有一天你会老去,会将一个好好的朝廷交给我的。那时候,你也放心了……”

“只要舅舅提出来,给刘宝林升位分,可立贵妃。”

然他眼睛里并没有笑意:“舅舅,你觉得这是辅政之臣的心吗?”

长孙无忌越说越激痛,双目通红。

李治笑了。

“陛下年少登基,朝野浮动,我替陛下镇之!”

皇帝目光幽深一片。

三日后,太尉长孙无忌上书请罪。

“若为废后立后事,臣拂逆了陛下的心意,陛下要杀,为臣者引颈待戮!”

然帝以‘元舅辅政,曾安社稷’为由,免夺爵。

“舅舅口口声声立皇长子是为了朕,为了国本——如果舅舅不提出把皇长子给皇后抚养,朕是愿意相信的。”

“可自朕登基以来,柳奭变得处处以舅舅为尊,要靠舅舅来要朕的太子之位。崔氏族长、世家朝臣也需舅舅的举荐,才能位列宰辅。”

“其实——”

“不必说了。”

长孙无忌见皇帝神色漠然,忽而情绪大动道:“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不会谋逆于陛下,那便是我!”

是白发零落。

长孙无忌颇为颓然,以手撑额,有些颤抖的手指,不自知的将冠中发带出了几缕——

“我曾琢磨过许多次舅舅的想法。”

“如今说来,舅舅一听。”

李治立在门旁,蹙眉道:“若太尉只有此言,朕便不必再听了。”

“后来朕明白了——他的态度,他的恭敬。”

“我知你不会真的‘谋反’。”

他几乎不想听下去。

但去官职,迁黔州。

“朕原来百思不得其解,柳奭能拿出什么来打动舅舅。”

半晌,只听皇帝起身。

“舅舅自来性傲,当年也厌世家如此吧。”

“等你觉得我做的够好了,等你真的老去,才将朝堂交给我……”李治将此话重复了两遍。

皇帝颔首:“太尉回话的卷宗,怎么不见?”

“好。”

李治心中忽而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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