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魏浅予吸溜着舌头问:“师兄试过?”

梁堂语一下子就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聂瞎子端起小酒杯看对面师兄弟两个吵嘴,魏浅予占了上风红着眼眶笑。他半梦半醒似的眯起眼,指头敲着节拍,扬着嘴角惬意哼了段乌昌戏里的小调……

餐桌是梁堂语收拾的,聂瞎子喝多了早早就睡倒。二人回梁园时天已黑透,回廊上挂的钨丝灯明亮,引得周遭飞蛾扑腾。魏浅予看月亮已经挂起老高,一路按捺着心思跟他师兄东一句西一句闲聊,到梁堂语房门口时他师兄依旧没有提要拔老根的事儿。

魏浅予耐不住了,站在洞门前问:“师兄,我们今晚还能玩拔老根吗?”

扰人作息是无礼,他知不应该却又不甘心,错过今夜,明天梁堂语又去学校,晚上能不能一起玩还得另说。

“今天”他已经答应了自己,魏浅予从不相信“明天”的约定。

梁堂语见他眼中隐秘的期许,推开房门开了灯。

“你拿了来我这里,我陪你玩。”

魏浅予眼睛一亮,回屋拿了盒子踩碎满地月光跳进他门,刚冲进去就闻到满屋的糯米香,梁堂语正用小电炉在煮糯米普洱,红褐茶汤,香气浓郁。

魏浅予把盒子放在桌上,凑过去认领,“师兄,这是给我煮的吗?”

他吃了几块辣椒,胃里现在还火烧火燎。

梁堂语侧目,不想他蹬鼻子上脸。

“不是,给我自己煮的,你要是想喝,可以匀你。”

魏浅予突然有点小心眼,直起身走了,“不要,不稀罕。”

茶煮好了,杨树梗断了几根扔在桌上,梁堂语起身过去倒了一大杯给他推在眼前,怕他使性子不喝。

“今晚你辣椒吃的多,喝了能下火,不至于半宿起来闹肚子。”

魏浅予终于笑了,就知道他师兄最疼他,抱杯子凑过嘴去,被杯壁烫的“嘶”一声。

梁堂语晚半拍提醒:“小心烫。”

一盒叶梗又到深夜,魏浅予哈欠连天睁不动眼却还是意犹未尽,趴在桌上枕着手背央求他师兄,“明天我去捡叶子,师兄你再陪我玩行不行?”

梁堂语说:“好。”

魏浅予上下眼皮磕绊,又问:“师兄,我今晚能睡你这里吗?我不想回去了。”

劳困疲乏,少爷连半步都不想挪。

梁堂语没说话,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垂着眼,沉默半晌后才说:“好。”

魏浅予得到应允,困乏脸上露出笑意,密缝着眼一头栽倒在床,不稍片刻睡熟。

梁堂语打水回来喊他不应,只好亲自上手为他脱鞋,又洗了湿毛巾把手脸擦过,这才推进里边拉上被子盖好。睡死的魏浅予任他摆弄毫无苏醒痕迹,梁堂语心说灌了一杯酽茶竟还能有这样好的觉,再给他剃光头恐怕都不知道。

他将毛巾搭回架上,自嘲心甘情愿地养了个祖宗。魏浅予是个少爷,他打小也没伺候过谁,这样体贴人又是为了什么?

梁堂语缠了床被子在身上,关灭床头灯。刚躺下,魏浅予翻身踢被子,绵长呼吸声就出现在枕边。

梁堂语怪床小,欠身将他推回去,借着月光重新拉好被子,又轻拍后背。

半晌后魏浅予没有滚回来,他心稍安,躺下正欲入眠,半梦半醒间呼吸又出现耳旁,这次比上次更近,魏浅予手搭在他胸口,温热呼吸直扑脸侧。

梁堂语单身二十四年,从无不良嗜好,勾栏瓦舍寻不到他的身影,大概是传承缠身,心静下来便很少有想逞色欲的时候。

但是今夜,他却被一个孩子的喘息声给弄得意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