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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卿见他一口回绝,面露为难之色,又小心翼翼陪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岂敢勉强国主,请问国主今夜……下榻何处?国主远道而来,我大唐总要尽些地主之宜,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失了两国情分?”

红拂眉毛一抬,沉声道:“徐少卿此话怎讲?”

虬髯客站起身来,略带着些忧虑和不舍的看了红拂一会儿,才道:“你回去对你们皇帝禀报,就说我即刻登程离开,从此不再踏入中原半步!”

徐少卿道:“这……在下自然不能强留国主,在下会将国主的意思回禀皇上。”说完又是极恭敬的一揖,拜别而去。

红拂却已经面色苍白,道:“三哥!你……怎么又要走?”话音刚落,两行泪水已是滚滚而下。

虬髯客见她落泪,动容道:“一妹,我何尝不想和你们欢聚几日?你看看,我才到长安,李世民就差人到了这里。我若不走,他总归不能心安!伴君如伴虎,他猜忌我倒没什么,若是猜忌药师,你们随时就会大祸临头!”

红拂道:“药师是皇上的开国功臣,他不会如此无情。”

虬髯客摇头道:“一妹,人是会变的。当初我把大好河山拱手相让,现在我不过是重游故国,李世民就立刻派人试探,他对我这个让了江山的都疑心至此,何况药师只不过是替他立过些战马功劳,如何能保证永不受猜忌?”

闻言红拂双目圆睁,却也是哑口无言,虬髯客又安慰道:“况且我和他又如何相见,各为国君,他是大唐皇帝,自然不会参我,我国虽小,却也不愿拜他!”

红拂点了点头,展颜一笑道:“三哥,是我刚才任性了,哥哥向来心性高傲,我也不愿你受这样的气,我即刻派人连夜通知药师,送你回去!”

东海之滨,一艘大船停泊岸边,旗杆之上有人不停远望,见三匹骏马慢慢从远处赶来,旗手立刻高喊了几声,挥动手中的令旗,片刻十数个大汉跳下船来,跪地迎接来人。

来的三人正是虬髯客和李靖夫妇,红拂双目微红,十分不舍,虬髯客和李靖仍是纵声谈笑,面上却掩不住伤感之色。

海风四起,乱涛拍岸,三人来到船前纵身下马,那些个汉子一阵高呼。虬髯客见李靖二人面露疑惑,笑道:“他们都是我的侍卫,刚才说的是扶余国话,意思是躬迎国主。”

李靖笑道:“三哥能在言语不通的化外之地另起炉灶,恐怕皇上也没有这个本事!”

红拂道:“你提他作甚?扫兴之至!三哥,你何日再回来?”

虬髯客道:“一妹,那晚我对徐少卿说的话不是应付,从此我会恪守承诺,不会再踏入中原半步。”说到此处,他面色一暗,伤感道:“今日一别,只怕梦里才能相见……”虬髯客回头看着李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盘,这玉盘是两块玉佩卡在一起,虬髯客轻轻一掰,将一块递过去道:“药师,这是昔年愚兄游历天下偶然所得,你我各执一半,若是思念,便看看这玉佩,聊慰相思之苦。”说罢顿足一蹬,飞身上船,那些汉子也跟随而上,俱是十分高兴,又是一阵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