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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登台就在鲜血中惨烈地失败了。

心软的观众给他们稀稀拉拉的掌声,其中有好几位是因为站在前排,亲眼见到他血肉模糊的手。他们的掌声像一种怜悯,像那根断掉的琴弦,深深地扎进冷炽的心。

他们没有留下来看后面的演出,也谢绝了段岩的啤酒。除了要尽快送冷炽去包扎,那里的气氛也让他们无地自容。

身后是沸腾的欢呼,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锈枪乐队上场了。四个人背对舞台,面前只有拖长的影子和无尽的落寞。

耿京川背着两把吉他,后面是大包小裹的巴音。卫卫拎着冷炽的效果器箱子,尽管他坚决反对自己被当成残疾人照顾。

路过走廊时,那位鬼魅一样的黑金属乐队领头人又对冷炽点点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耿京川在前面大步流星,冷炽也不好停下说话,只能回一个抱歉的苦笑。

演出结束大家照例去吃饭。

耿京川破例去了家看上去不便宜的饭店,开了间包房,点了几道硬菜。啤酒一上来,冷炽就连干三杯。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刚要开口自我检讨,就被耿京川按在座位上:“今天都是好样的。”

很少骂人的巴音和卫卫开始问候那个看人下菜碟的调音师,被又被冷炽劝下:“这么多好菜,多吃点。”

于是大家闷头喝酒吃菜,绝口不谈今天的委屈。

菜过五味,耿京川才举起杯,逐一总结每个人的表现。巴音一如既往地稳,卫卫也是初次登台,意外地没有怯,也几乎没有出错。更加可圈可点的是冷炽,如果这场演出是在音乐节上,他的表现足以引起轰动——断弦的瞬间没有慌乱,还敢挑战同音异弦,并且出错率不高。即使是成名的吉他手,能做到这几点的都很少见,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演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