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次寿宴,甄妃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宴客的菜单看了不下五、六次,又打听了德贵太妃的喜好,确保这宴客的菜里可不能有任何太上皇、德贵太妃不喜欢的菜。

除此之外,甄妃更是努力的给儿子攒小私房,明明用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但甄妃瞧着还是不放心,又让人添了许多,要不是徒o听见着这行李越堆越多,怕是会堆的没地方放了,连忙跟甄妃说了说,只怕这些东西还要再添上一倍。

甄妃是真不放心啊,她这个儿子自小养在宫外,不懂言里的规矩,虽说言规背的好,可那又如何,这宫规管的是规矩人,对于不规矩的人半点用处都没有,不然年妃又怎么能如此霸道。

更让她担忧的是皇后也悄悄地跟她说了一句,说是德贵太妃的寿宴之后,徒时便要移到北五所了,想到从此之后怕是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儿子一面,甄妃更是忍不住难受了。

说起来,她找回儿子不过才一个月,短短一个月后便要母子分离,让甄妃如何不难受呢?可恨规矩如此,甄妃即使再不甘愿,也只能帮儿子准备齐全,好让儿子在北五所里能住的舒服。

甄妃提点道:"你那三哥是个单纯的,不妨多往来,五哥也是个大方的,就是你那四哥……"

她不屑的冷哼一声,“远点便是。”

四皇子悄悄投向年妃的事情,这宫里多少都知道一些了,想到为了区区四百两银子便想卖身的四皇子,大伙都是极不屑的,瞧他当年为母报仇时做的多爽快啊,如今没了娘这才知道苦楚了。

可惜, 瞧着他先前对郎氏的手段, 想来年妃也是不敢要的, 不然以年妃之宠, 真要收养四皇子的话,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了。

说到四皇子,徒昕顿时想了起来,说起来他做为孙子,也该为德贵太妃准备寿礼,不过这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送啊。

说起来,以前在荣国府里他便是个穷少爷,如今到了宫里,虽然手里也有了点银子,但和其他人相比,他还是个穷皇子,虽然手上东西不少,但没有半样能做寿礼的。

都要贺礼,徒晰突然觉得自己很穷

再想一想接下来的永正帝大寿、太上皇大寿,还有过年 很穷,非常穷。

他挠了挠头,虽说这寿礼也可以拿自己亲手抄的金刚经什么的充数,但他那字……咳咳,还是算了,况且这时间点抄,怕是也来不及啊。

瞧着徒晰一脸苦恼之色,甄妃噗嗤一笑,笑道:“你才六岁呢,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母妃一起随礼便是。”

言里虽然规矩大,但也没有让一个还未入学的孩子自己准备寿礼的事。

她怎么说也是甄家嫡女,当年入府时的嫁妆着实不少,虽然这些大件的东西不好变卖,但件件都是难得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件也就尽够了。

徒晰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母妃。”

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母妃,这贺寿的事情,儿子明年便自己来吧,怎么说儿子有着圣上赏赐的皇庄,明年也该有出息了,想来也尽够了。”

他算了一把帐,一个月二十两的月钱虽然存不下来,但皇庄上的出息算得上是额外收入,足足五百亩的良田,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五百两银子,而且这地落到他手上后,这出息少不得得再翻一翻,如此算来,一年一干两银子,有什么寿礼置办不了?

别看才一干两银子,在这年代,银子的购买力还是挺强的。

甄妃抿嘴一笑,“好,由得我儿准备。”

母子俩又腻歪了一阵,徒晰好奇问道:“母妃是准备了什么给德贵太妃做寿礼呢?”

就他所知,其实甄妃也不算宽裕,在永正帝继位之前,甄家可是断了好一阵子甄妃供奉,如今虽然补上了,但在这宫里的花销可比其他地方要大的多,再加上他即将搬去北五所,就他所知,甄妃这阵子着实花了不少银子四处打点。

甄妃笑道:“也不过就一架玻璃牡丹屏风和一座牡丹自鸣钟罢了。”

德贵太妃喜欢牡丹一事在宫里算不得秘密,往年她都让人做件绣了牡丹的衣裳,权充寿礼罢了。横竖她是甄贵太妃的亲侄女,甄贵太妃和德贵太妃素来不和,连带的德贵太妃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也就不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随便送上一些意思意思也就罢了。

但这一次不同,这可是晰儿回宫后的第一个大寿,又是德贵太妃在新朝的头一次寿宴,她也不好轻慢,便特特让人拿自己的嫁妆换了一架玻璃牡丹屏风和一座牡丹自鸣钟,这可是西洋来的好东西,即使不算出挑,也绝对不会被旁人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