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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治还未开口道谢,就见兄长忽然眼神一变,刚刚的和煦关切忽的就转化为阴郁与怀疑,冷笑道:“穿不穿由你,只怕你不敢披着东宫的衣裳往外走,怕沾了晦气被父皇训斥!”

前后变化之大,简直是两个人,很难想象一个人片刻之间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李治披着这件鹤毛大氅出了门,心里涌上无法控制的伤感:太子哥哥疯了,他已经冷静地疯掉了。

他回头看这东宫,住在割裂严重宫殿里的太子哥哥,与这宫殿一般,他这个人也被层层修补拼接着,面目全非。

“储位之争像丛林?”

袁天罡和李淳风都笑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然后一齐望着小徒弟:“你细说来听听。”

师徒三人正在开小会,说的却是事关储位的大事。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向来是开大会说小事,开小会说大事。

真正大事的商议,都是极小范围内的裁定。

大朝会上数百人嘁嘁喳喳讨论的再激烈,也是决定不了大事的,只能宣布大事。

他们师徒们开三人小会,也是因为李淳风刚被二凤皇帝拎去密谈了一番。

问的又是星象是否有异,这次更直白,皇帝直接问起,代表东宫的星象是否有变。

李淳风依旧用了《易》中的话来回答:“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他坦然回答二凤皇帝,其实星辰垂象,更多是示警。意在警示人当修德顺度,改过慎行以避灾。星象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能扭转做法,说不得便能转祸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