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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世家根深蒂固的傲慢,实在非寒门能想象:比如李勣,算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将来不出意外,子孙也能富贵数代了。

但在崔家看来,英国公府这种门第实在是根基浅薄的不能看,除非再连着几代出了李勣这种水准的将领,才配跟崔氏来往——

毕竟细数崔氏门楣:崔敦礼本人是大唐的兵部尚书,往上算去,父亲祖父都是隋朝的礼部尚书,曾祖父是北周大司徒,曾曾祖父是北魏的吏部尚书……是真正倒数十八代也诗礼簪缨——这就是世家的傲慢的底气,任你皇族更替,我家族永远屹立不倒,而且总有子孙能站在朝堂的巅峰。

骨子里就浸润着的高人一等,以及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上最顶尖的东西,都该是他们的。

所以他们也很难理解崔朝:怎么会就为了一点年幼小事不肯回归家族。

只能理解为‘孩子气’。

老族长思虑片刻道:“来软的吧,还是要顾虑些太子的面子。”

又指点崔敦礼:“既然要软,就软到人心坎上去。你之前送去些珍本古籍的,他也不稀罕。”

“他所记恨者,不过是崔现敬,既如此,舍出崔现敬,给他出出气就好了。”

崔敦礼一怔:“到底是长辈,哪怕把崔现敬交给他处置,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把大堂伯打一顿吧。

老族长看了儿子一眼:“怎么在朝廷上待成了个榆木脑袋?”

“当年,崔现敬拿他的婚事做文章,逼得他远离家族上京申冤。”

“如今,就给他一个同样的机会,不过换崔现敬被他逼的凄凉落魄,他应该也就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