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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是不愿父皇再如此伤痛了。

可偏生……

虽说皇帝依旧要留玄奘法师等人继续谈讲,但他们见太子奉药后,依旧未曾离去,就知太子还有事要回禀,于是再次起身告退。

皇帝也就不留了。

等众人退下,皇帝便问道:“稚奴还有事吗?”见儿子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皇帝便笑道:“可是遇到了难事?咱们父子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治将手轻轻落在皇帝的小臂上,安慰道:“父皇,您别伤心——房相,病得不太好了。”

皇帝脸上所有的神情都褪去了,留下一片略带茫然的空白。

李治立刻再往前一点,握住皇帝的手臂:“父皇!”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门外的御奉。他来之前已经特意带来了尚药局的医者,就是怕皇帝悲伤过度。

好在皇帝很快回神,问道:“怎么会?朕知他苦夏,这两年夏日身体都不太好。这回来翠微宫,便叫他一同前来避暑。前几日不是说已经好多了吗?”翠微宫去年建好后,皇帝直接给一样苦夏的房玄龄留了距离最近的一处房舍。

李治黯然道:“儿子也是今日听房相之子房遗直所禀,道其父病重,不敢不回明。”

皇帝沉默了许久:“朕明日去看他。”

圣驾降临梁国公府前,房玄龄已经喝过了参汤。

还提前于昨夜让子孙帮着把须发梳理整洁,甚至还令仆从用‘针砂、蒲苇灰’研磨而成的乌发膏把白发染黑——正如当年皇帝亲征高句丽,班师回京时他做的那般。

哪怕他独自在长安累的要吐血,但还是想神采奕奕迎接他的陛下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