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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基以来,朝堂之上从官名到官制改了许多,用他自己的话说‘朝代更迭,制典自该世代沿革。’

而最能体现皇帝性情的……李勣想起了这次封禅事。

此番封禅泰山,最终定下的规制,与旧典古籍中不同者多的简直数不过来。

于是在钦定礼仪的过程中,世家名门们曾经联合上谏了一回道:“遍搜载籍,未有古例。若依此而行,只怕后世非议。”

而皇帝直接回了一句:“自我作古,不可乎?”[1]

一众扒拉着典籍劝谏的世家、儒生均无话可说——皇帝摆明车马要自己瞎改,都不怕史册记载他不遵礼了,那他们还劝什么?

从太子处出来,李勣望着不远处的泰山。

忽然想起了先帝。

先帝临终前,叮嘱他们‘太子仁孝,公辈善辅之。’

只盼如今东宫的仁善守礼,也像陛下一样,只是少年人没有经历波折前的一个阶段。

“大将军。”

李勣闻声转身。

他身上官职爵位实在太多,朝臣们见了他各有尊称。

但随着皇帝唤大将军的,就那么几个人。

李勣回头,就见一身鹤氅的姜沃:“大将军,二圣有旨后日启程归京。”

他收回思绪,颔首回应:“好。”

听闻圣驾要离开,李勣于这一日,再次攀了一回泰山——毕竟,他今年已经七十有二,这应当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至泰山。

登至一处孤崖,李勣临石望日,久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