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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一出来,脖子上箍着的力量顿时加重,喻辰险些喘不过气来。

可他却在笑。

他觉得这事有趣极了。

他死在了边陲小镇,他以为无人问津,然而……

有人记得,有人知道。

有人在为他纪念。

甚至因他戴了佛珠。

喻辰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下来,再抬眼的瞬间眼睛里一直压着的戏谑没了,全都是森然冷意。

他不恨裴俨,他不可能怪罪他。

但好像这世上终于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去伤心难过了,哪怕那个人对他很好,那个人在缅怀他,喻辰仍旧忍不住报复。

报复他,也报复自己。

他以为自己很豁然的,可那一切都发生在弥天盖地的谩骂之下。

他好不容易骗自己这样活着也可以了。

有人却跟他说不该这样。

有人告诉他他明明值得。

喻辰突然想起上辈子裴俨翻窗进他家的那天夜晚。

他只在角落开了一盏落地灯,客厅茶几上是一张又一张从门缝塞进来的遗照,门口堆了满檐廊的花圈。邻居家刚上幼儿园的小男孩放学回家捧了一束菊花放在门前石阶上,隔着门稚嫩又天真地问:“哥哥也去陪姨姨了吗,他们团聚了吗?真好耶,哥哥又有妈妈啦!”

就在喻辰思考生还是死的时候,裴俨翻了进来,站在他面前,说出些愚蠢可笑的话,喻辰觉得不打一架实在是太累了。

他被压的已经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