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统一，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最重要的。</p>
大禄通往欧洲的海上路线已经非常成熟，众人于天元五</p>
十二年十一月顺利抵达，登陆补给，并进行为期数月的休整。</p>
在这期间，阿嫖和董娘等人对欧洲进行了深入探察，并用熟练的外语与当地人交流，绘制了许多十四世纪欧洲人生活的图画，并对当时的风土人文进行详细记载，编撰成册。</p>
天元五十三年四月，漫长的冬日正式过去，所有人的状态也重新调整至巅峰，船队再次起航西行。</p>
因前路漫漫，充满未知，所以纵然物资充足，打从离港那日起，众人日常生活所需俱都定时定量分派，一日三餐更以每日捕捞的海鲜为主，佐以少量菜蔬。</p>
每每风平浪静、天气晴好时，阿嫖便会命人取来海水，在容器上放置大张油纸，居中放重物，不多时，便会有蒸汽汇聚，坠入最低点下方的水壶中。</p>
淡水，便由此而来。</p>
在三艘大船上安置数个，运气好时，一日可得淡水一二升，省着点都够几人使用了。</p>
虽不算太多，但如此便有了源源不断的微量淡水补充，总叫人心安。</p>
因海面上常有水鸟盘旋，水手们偶尔也会捉点来，或烧或烤打牙祭。</p>
但要适量。</p>
“这些水鸟都很聪明，相互间也会通风报信，”老黄说，“捉得狠了，以后就不来了。”</p>
非但不来，有的鸟报复心重，会故意跑来拉屎，甚至试图引来某些颇具威胁的巨型鱼类。</p>
阿嫖和董娘等人听罢，啧啧称奇。</p>
捕鱼，打鸟，那些女岛民都非常擅长。</p>
有时候风速不佳，船速不快，她们就会放下小船去，短短几个时辰便有相当惊人的收获。</p>
几尺长的大鱼不算什么，还有巨大的乌贼，能喷人满身墨汁，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算难得的乐趣。</p>
偶然还能捞到新鲜的水草和大块海带，做汤很不错。</p>
这一千多双眼睛也曾同时见证三千料大船一般庞大的巨鲸、海中狼，当巨鲸喷着水跃出水面，漫天水雾弥漫，折成霓虹，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呼吸。</p>
这是一种最本源最直接的震撼</p>
董娘震惊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近乎贪婪地绘制着所有新鲜事物。</p>
她画大海，画日出日落，画风起云涌，画各色奇形怪状的鱼鳖虾蟹</p>
每每得闲，阿嫖和董娘便会拉着老黄父子一起埋头绘制航海图，根据星空确定方向</p>
这是一条全然陌生的航线，所有人都只能凭借推断和本能行事，最初的兴奋过后，对未来的茫然和焦虑悄然滋生。</p>
之前往欧洲来时，沿途都能看见岛国，可以频频停靠、补给，但现在</p>
船上的活动空间和娱乐方式极其有限，举目四望，视野尽头也是只海天一色，如此相同而封闭的环境下，人的心理就很容易出问题。</p>
而一旦心理出问题，人就会很烦躁，暗藏隐患。</p>
这种原理，跟关禁闭是非常接近的。</p>
所以临行前，秦放鹤曾反复叮嘱阿嫖和董娘注意这</p>
方面。</p>
对此，阿嫖做了若干举措，其中之一就是带了大量淡水和方便保存的蔬菜干、肉干，另外还有菌菇水果干，以及各种豆类、茶叶等，及时补充营养，防止坏血病等。</p>
菜肉干自不必说，炖菜熬粥都好，豆类只需要一点水分就能得到大量新鲜豆芽，随吃随发。而茶叶既可以提神，又能满足身体所需，是非常珍贵的东方饮品。</p>
后期若登陆，甚至还可以用茶叶跟当地人换取宝贵物资。</p>
中国茶叶举世闻名，哪怕在大禄境内最便宜的碎茶、散茶，在外也能卖个相当不错的价格。</p>
物资都仔细用油纸包裹好了，外面再做蜡封，可以防水防潮，保存数年之久。</p>
另外，她还特意雇了两个擅长做地方菜的厨子。</p>
人一旦长期远离故乡，都会很想家，而一口熟悉的家乡菜，便是最简单直接的满足和安慰。</p>
所以当第一波倦怠期初现，阿嫖当机立断，立刻让厨子做了一大桌海上难见的佳肴。</p>
第二波倦怠期出现时，阿嫖举办了一</p>
场蹴鞠赛。</p>
比赛十分激烈，期间爆发了不止一次冲突，看得人胆战心惊。</p>
除非众人闹得太过分，动了真火，阿嫖和董娘都不会过分干涉。</p>
运动本就容易摩擦，她们以往打马球时都曾与对手推搡，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需要合适的契机发泄。</p>
第三次，阿嫖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p>
“回国后，你们就都是功臣，得了银子之后，想做什么呢”</p>
名垂青史什么的，对普通百姓而言太过遥远，遥远到近乎虚无。</p>
反倒是银子，叫所有人都眼前发亮。</p>
一贯最内敛的小黄率先发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