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笑道:“多谢孙幕僚谅解。”

说罢,从他身旁缓缓而过。

孙幕僚望向伏危的背影,脸色逐渐沉下。

孙家依旧好酒好菜一桌,只不过伏危并未去。

洛典史,霍衙差皆在其中。

洛典史只一人饮着闷酒,好似是因如今的不得志满腹忧愁。

有人说:“那幕僚不过是新来的,不过是误打误撞才得大人赏识,就仗着这点如此目中无人,连孙先生好意为他设下的宴席都拂了面子!”

孙幕僚叹了一声气,给洛典史斟酒,惋惜道:“我原本以为借着这一顿席,把我与那伏郎君,还有洛典史与他的误会解释清楚,可惜了……”

又是一声叹:“可惜了,人老不中用了,连说句话都不管用了。”

洛典史冷笑道:“我看他能猖狂得几时,残疾之人,姿容不佳,难登大雅之堂。”

这时霍衙差也摇头:“我觉得也是如此,大人如今重用他,不过是图他做太守之子时的见识罢了,若是他那几两学识到山穷水尽之时,恐怕大人也不会留他。”

孙幕僚讶异地看向他,问:“霍衙差与伏郎君不是向来交好么,怎也说这种话?”

霍衙差笑道:“我与他才相识几日,怎能与孙幕僚和洛典史相比?如今与他交好,不过是觉得有油水可捞罢。”

伏危入衙门半个月,又有洛典史大兄洛馆长的事,故而衙门上下都知道他家中有一个能干且会挣银子的媳妇。

能从玉县最贫困的陵水村搬到玉县,还是搬到衙门的附近,手中自然是有几个银钱的。

而且这衙门非清水之地,虽比前几年先知县在任时风气有所好转,但捞油水只要不过分,且把事办好,知县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在座几人对霍衙差的话深信不疑。

有人挤眉撞了装霍衙差的肩膀,问:“说说看,你从中捞得了多少油水?”

霍衙差勾唇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不过约莫四个月,这个数。”

有人猜疑:“一百文?”

霍衙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百文犯得着我对他假以辞色?”

众人都不禁愣了愣:“一千文?”

霍衙差但笑不语,众人瞬间明了,难怪霍衙差会与那残废走得如此近了,换做他们也会如此!

孙幕僚听霍衙差所言,知晓他并非真心与那伏危交好,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酒足饭饱后,众人散去,洛典史是最晚走的。

孙幕僚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奈道:“等他能力大了之后,衙门就要把咱们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