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长叹:“岁月催人老呀,不想认老都不行呀。我老了,要被年轻一代给替换下来也无可厚非,可洛典史你不同,你正值壮年,本再熬一些年头就可升为主簿,可……罢了罢了,不说那些,现在你只能先与那伏郎君解除误会,先留下来再从长计议,不然当他得志后,第一批赶走的就真是我俩了。”

说着,背着手形单影只的往宅子里头走。

洛典史望向孙幕僚的落寂的背影,再想到自己原本可以一帆风顺的前途……

想到这,眼底一片黯然。

家里头他也许久不回去了,他无法不怨他的大兄。

愤怒让他也无法不迁怒那伏危。

但同时,孙幕僚的话点醒了他,伏危才是影响他可否在衙门去留的关键!

与其去讨好伏危,不若让他不得不离开衙门。

他离开了,衙门中便不会再有针对他的人了!

洛典史摇摇晃晃离开之后,去而复返的霍衙差从昏暗的墙壁后缓步走出,眉头紧蹙。

先前他以为这孙幕僚是好相与的,但经过那伏危一指点后,才想着来试探一番。

今日午时伏危与他说了这宴席一事,让他在宴席上边莫要说他一句好话。

也交代说,与他接近都是为了捞取油水,如此说能让孙幕僚放松警惕露出真面目。

伏危说他今日不去,孙幕僚便会恼羞成怒,目的也由拉拢他变成除去他。

霍衙差持着怀疑的态度来的,今晚听到的所有话,都似有意无意的挑拨众人敌对伏危。

还有方才孙幕僚对洛典史说的话,也是如此。

当局者听,或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就在旁听者听来,根本不是在劝,而是在挑火。

苍梧郡郡治。

虞滢与大兄大嫂还需在郡治住一些天,因住客栈要很大的花销,还不能频繁用厨房,吃食也会相对贵一些,所以暂时租了屋子。

那四百文的小院,仅有一间屋子和一间堂屋,一间茅房。小院也只是很窄的一条过道而已,只能晾个衣裳,做个饭。

在郡治这几日,虞滢和大嫂住在里屋,两个大男人则睡在堂屋。

现在早已入冬,好在堂屋门有一块厚重的布帘遮住,不怕有风,晚间再烧些柴火,与二人来说也远比茅草屋要暖和。

虞滢打算多待七日左右再离开。

在车夫离去的第二日,他们的小摊子就支起来了。

考虑到居住的地方离摊子远,虞滢去木工坊定做了一张方形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