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还有精神气的病患也跟着闹着要离开,衙差都快拦不住了。

看着忽然闹了起来,在一旁的季馆长直接摔了好几个碗,才把人给震慑住,他大声怒斥:“若是谁不愿配合治病,只要说一声,我就不绝会再治他!”

闹腾的人不敢说话,但妇人小孩还在呜咽着。

时疫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百姓不配合。

只要有一个不配合的人跑出去,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虞滢看到这一幕,走了过去,声音清亮:“衙门若是不管,为何要清出安置的地方?直接把你们扔进山中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若是不管,为何还让我等来,还让这么多的衙差来帮忙?”

她扫视了一圈衙差,然后看向那些起乱的百姓,重声反问:“我和季大夫他们,还有一众衙差衙役都没有染上时疫,可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来这里,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我们不怕死吗?”

声音越发洪亮:“我们怕!在这里的谁不怕染上时疫!?可我们怕不来这里给你们治病,时疫就会肆虐,造成更加惨重的情况。也怕不久就会轮到自己,更怕这次时疫没能好好治理,从而让所有的家人都染上时疫,所以我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

虞滢的话一出,让院子安静了下来。

她愤忿道:“你们只要出去一个人,外头就会有两个人,四个人,甚至更多人染上时疫,到时候别的县,甚至郡治听到玉县时疫的消息,你们觉得他们是会帮我们,还是会弃我们如草芥?”

“现在知县大人在废寝忘食的想办法遏制时疫的扩散,衙差和大夫们也都为了能遏制时疫,不畏生死的来这里,可你们不但不领恩,还给他们找麻烦,你们这是想干嘛?”

虞滢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质问道:“是想闹得我们心寒,闹得我们放弃你们吗?!”

虞滢的声音穿透了几个院子,几乎大半的人都听到了。

那些闹腾的百姓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咳嗽声与屋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虞滢的话,说到了所有的大夫、衙差的心坎上去。

就是不怎么看得上虞滢的几个大夫,都渐渐地对她有了改观。

他们不求这些百姓感恩,只希望他们能配合起来,让他们的压力小点,让这次的时疫能平安度过。

霍衙差这时走了出来,大声道:“要是谁不想治,我便单独把他关起来,让他自己熬去,若是想治的就立刻回去。”

他的话一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之病恹恹地回了屋子。

为防止有人再偷跑,衙差们也只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守着。

也不知是不是虞滢的话起了作用,有些病状不是很重的妇人自告奋勇去照顾一些没有大人照看的孩子,分担衙差的压力。

第一宿,有些人喝过药后,出了一身汗,慢慢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