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给出什么表情,只是问:“那该怎么做?”

德文:“暂时观察愈合情况,使用抗生素避免感染,但是如果情况一直不好……”,他观察着兰恩的表情,轻声道,“可能就要截掉了。”

林佑握紧了他的手。

兰恩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云淡风轻:“那先观察吧,不行就截掉。”

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现在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林佑还想再问问翅膀,但被兰恩敷衍过去,比起残破的翅膀,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个问题:“德文,我的飞行器是怎么开回来的?”

他最初的记忆还是荒芜浩瀚的宇宙,一睁眼却是干净的皇子府邸,若非林佑真真切切就在眼前,这倒像是死前的一场幻梦了。

德文:“?”

他讶异道:“不是你开的吗?我看了记录仪,有几个躲避动作特别漂亮,我还说你真有本事,都失血成那样了,还能开出这么厉害的操作。”

林佑:“。”

兰恩蹙眉:“不是,我当时已经已经失去意识了。”

德文:“可是那辆飞行器我检查过了,只有你一个人的使用痕迹,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驾驶室出现了幽灵吗?”

林佑:“……”

兰恩思索:“古怪。”

他沉吟片刻,没得出结论,又看向林佑:“对了殿下,您刚刚又是是如何骗过执法仪的?”

“……”

两个送命题接连到来,林佑如坐针毡,他左顾右盼,最后蹭地站起来:“这是个秘密,我暂时不能说……嗯,兰恩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准备。”

兰恩果然没再追问,他随意报了两个菜式,林佑便大步走了出去。

66飘在一旁,心虚地擦汗:“他发现了吗?”

林佑跟着擦汗:“不知道。”

少将思绪敏锐,或许有所察觉。

林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步履匆匆去了小厨房。

等他吩咐侍者弄好食物,端着牛奶返回卧室时,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屋内一片安静,兰恩似乎睡着了。

他的侧脸埋在枕头中,神态平和眉目舒展,像是在做什么甘甜的美梦一般。

林佑于是放下盘子:“让他睡吧,晚饭再叫。”

可是一直到晚饭时间,兰恩都没有醒。

他依旧平和地睡着,鸢尾香味的信息素淡淡逸散出来,清冽又干净。

林佑尝试推了推,可无论他怎么叫,兰恩都不醒。

于是晚上,德文又被请进了皇子府邸。

军医拎着器材,绕着兰恩转了三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神色严肃的下定结论:“殿下,少将应该是进入筑巢期了。”

林佑一愣:“筑巢?”

德文:“这是远古虫族的习惯,当身体受了重伤难以自愈,就就会在巢穴中沉眠,用于修复破

损的身体,等少将醒来,他的翅膀应该已经好了。”

林佑松了口气:“这真是个好消息。”

德文视线在他和兰恩身上巡视,欲言又止。

林佑:“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德文:“没有,只需要平静地等待少将醒来就好了……只是”

“只是?”

“……只是到了现在,很少有雌虫筑巢了,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异常脆弱,除非雌虫感觉绝对安全,他们是不会筑巢的。”

德文神色莫名。

——绝对安全?雌虫什么时候才会感觉绝对安全?

兰恩在柯莱特家族长大,保持着最严苛的礼仪,后来进入第三军沐浴血火,又在权力倾轧中如履薄冰,他从来不曾有一刻放松过,时时刻刻带着面具,贵族的礼节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可现在,在三皇子的府邸中,在一位骄矜的雄虫身边,他却感觉绝对安全?

“……”

林佑并不知道德文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拢了拢少将过长的头发:“那他要什么时候醒来?”

德文思索:“按照远古虫族的惯例,大概三个月到五个月吧。”

林佑:“要三个月到五个月啊……”

对热恋中的情侣而言,这可真是太久太久的时间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在这面落地窗的尽头,就是虫族主星巍峨的皇宫,天气晴朗的时候,站在这里就能看见宫内鳞次栉比的建筑,尖尖的塔顶高耸入云,塔身装饰着繁复的雕花,巨大斑斓的玻璃悬窗点缀其间,那是主星最庞大也最繁复的建筑群,是帝国一切权力更迭的风暴中心。

林佑回忆着原著里的描述,想到老虫皇去世的时间,又想到原文中三皇子的结局,以及这些天他查到的点点滴滴,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快点醒过来啊。”林佑碰了碰兰恩的脸颊,怅然道:“要不然,你可是会错过我的登基和加冕仪式的。”

——如果加冕当日,他的雌君却不在场的话,林佑会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