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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老子他妈杀了你。”

我必须得出去。

这件事成了陆言往后余生唯一的执念。

他开始严格遵循监狱的规定,超额完成每天的生产任务,阻止其他狱友生事,检举不良活动,在报纸上发表自己撰写的文章。

他的勤奋,他的努力,让他身上背负的“无期”,改成了“有期徒刑十八年”。

陆言把叶北的名字刻在墙上,每晚都会用指甲划上一道,恨意也随着不断描深的痕迹,逐渐向内迁徙,溶进血液,溶进骨髓。

十八年后,陆言出狱了。

他站在铁门落下的阴影里,双手接过狱警递来的个人物品,除了日常生活用到的那些零碎,还有一串原先出租屋的备用钥匙。

陆言坐在公交车上,脚边放着包,身体随着行车惯性轻微摇晃。

窗外阳光炽热明亮,吹进来的清风裹夹着馥郁的玉兰花香,视野里到处遍满了耀眼的金色浮尘。

周遭没一处熟悉的景。

他捏住兜里的钥匙,冷硬尖部顶着拇指指腹。

陆言不确定叶北还是不是住在那间房子里。

下了公交,他一手拎包,一手插兜走向小区,步履不停地迈进阴暗逼仄的楼道,一节一节踏着水泥台阶,透过蜿蜒盘旋的楼梯缝隙,看向那扇棕红色的木门。

这是他记忆里唯一没有变化的地方。

陆言站在门口的脚垫上,鞋底蹭过熟悉的质感,锁头没有换,钥匙插/进去毫不费力。

他轻轻转动手腕,“啪嗒”,心跳猛地连撞一拍,陆言小心翼翼将门推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