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贾蓉开口,她伸手指向了身后的百宝阁:“珊瑚碗,玛瑙盆栽,羊脂白,紫罗兰,汝窑天青瓷,这一个架子上的东西任意拿出去一件都足够一户人家不知多少年的花销。”

她道:“我希望你能清楚,我的一切花用甚至如今你们能够享受的富贵都是因我而来的,若单靠宁府,你确实也能做个富贵小少爷,但当年若没有我,只怕这府邸你都保不住。”

她直起了身,看着贾蓉,意味深长:“所以你要清楚,如今这宁安侯府之所以富贵,是因为我经营有道,也是因为我当年献上的利民方剂,若非如此,你也只能做个寻常的富贵公子哥儿,侯爷?呵,能得个末等的四等将军就算你好运道了!”

贾蓉被说得低着头一言不发,贾蔷坐在一边干着急也无可奈何。

由仪最后啜了口冰凉的奶茶,道:“想明白了?小少爷,你当然可以轻狂,可以年少无知恣意畅快,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我的生意在我百年之后会全部献与国库,届时呢?你又要如何?”

她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贾蓉的肩,“你好好儿想想吧,你父亲走得早,祖父一心修行,也是我这些年太娇惯你了,把你养得不知世道险恶。”

“等会儿你和蔷儿去你们先生那儿,带着答卷,完事也不必来我这儿了,直接去祠堂跪着吧,好好儿在祖宗面前反省反省自己,想一想你们最近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然后我会让人送你们去京郊道馆里,陪你爷爷待些日子,有些事情,我是教不得你们呢。”

说着她起身要走,贾蓉忙抱住她的腿,纵然强作镇定,却掩盖不住心中的慌乱:“母亲,母亲,您要去哪儿?您是生气了吗?蓉儿错了!”

由仪愣了愣,然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随手拨开了贾蓉:“我只是打算去怡竹居住些日子,京中的夏日到底难捱啊。”

她悠悠叹着,一面摆了摆手,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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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子叛逆期,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