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张司令家的小孙女叫绾绾,长得大眼睛白皮肤可漂亮了,绾绾小时候就爱跟在我们裴寂后面玩,有一天裴寂跑回来跟我说他要跟绾绾结婚,立刻结婚!他一天都等不及!我就问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啊?结婚要长大才可以啊,你猜裴寂怎么说?”

谢云书摇摇头,直觉裴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裴奶奶脸一板,又气又笑地说:“那时候张司令还是27集团军的军|长,裴寂他爷爷是政|委,裴寂说他现在娶了张绾绾,那整个27集团军就是他的了!他要带着27集团军去打日|本人!”

谢云书一口龙须糕噎在嘴里,差点笑呛住。

裴奶奶如数家珍,一点一滴,那么久远的童言童语,老人家竟然都历历在目,那些画面里偶尔还会出现裴寂的妈妈。

谢云书之前从裴寂断断续续的诉说里推断,裴家不存在骗婚的行为,裴寂的母亲结婚前就知道裴林生是什么人。

未嫁之前心怀绮梦,向往英雄,但婚后日久,怨怼渐深。

裴林生的前妻不能明白,以裴林生的背景明明可以轻易调进机关和军|区,每天看看报喝喝茶写写材料就能升官发财平步青云,别人削尖了脑袋往这些门路里挤,裴林生为什么就是不肯?

他有他的高山仰止,她有她的闺中心事。

夫妻啊,同床容易同路难。

裴奶奶提到裴寂妈妈没有半点不满的言辞,说的都是好的事,这其实是个很明事理的老太太。

谢云书心里始终梗着的那最后一点意难平终于像长久堵塞在食道里的异物慢慢消化开。

他一直都觉得裴寂在裴家是不被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