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晏城自己琢磨明白了,就像他可以随意带人上床但是不会亲吻那些人一样,何沿对他抱持的是同样的想法。

他们可以肢体纠缠,但是不能相濡以沫。

嫖人者人恒嫖之,周晏城玩情儿玩了小半辈子,在何沿这里,他不过就是个身价更高的情儿罢了。

周晏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像是有一把刀在磨刀石上反复磨搓着,那金属刮擦的尖锐的刺耳声仿佛是从心脏深处传出来,他整个脑海里都是嗡嗡一片炸响。

他连怒火都发不出。

何沿根本不吃他任何一套,尤其是他越来硬的,何沿就越反骨。

他无数次觉得恼恨,厌烦,焦躁,狂暴,他咬牙想赶走何沿,想让他再也别出现,可是他一次不敢这么说。

他最多恶狠狠地骂句滚,就这么负气十足的话何沿都能头也不回就走。

周晏城知道何沿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他正儿八经跟何沿提断了,何沿会如蒙大赦,一去不回头。

他们两个之间看似周晏城处处占上风,其实主动权从来都在何沿的手里。

何沿一旦不再容忍,周晏城随时就是一个屁,被放掉都不带响儿的。

周晏城到了后来更隐隐明白到,为什么何沿如此厌恶自己的生活方式还能继续和他纠缠,因为在何沿的概念里,他是跟周晏城一样,属于“脏”的那种人。

何沿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一种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罢了。

一个坐拥百亿资产的管理者,他不可能是个蠢货,他其实很擅于揣摩人心,当他彻底把何沿看得通透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