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白拔高声音:“我这辈子已经害你这么多,死前怎可再连累你!”
段无迹转过身不看他,不动声色地将唇边吐的血擦去,又道:
“怎么想是你的事,怎么做是我的事。我段无迹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评头论足?”
他指了指被大雪封住的路,“你一路往上,山顶有一处暗道,按下封门机关,他们追不上你。”
邵慕白一动不动看着他,“你呢?”
段无迹扣着轮椅的扶手,指尖泛白,“我自有另外的法子。”
他不是不走,是走不了。
雪积三尺,他这只靠轮椅前行的残废,如何上得去?
放在往前,邵慕白是不会管他的,但段无迹遍体鳞伤还想着要保全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另外的法子......是守在这里,抵挡那些门派帮我拖延时间么?”
被拆穿的感觉很不好受,段无迹抬头剜他一眼,“我段无迹做什么与你无——啊!你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邵慕白一把抱了起来。
“怎么想是你的事,怎么做是我的事。”邵慕白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又道,“无迹,这一次,我不会抛下你。”
因这剧烈的举动,邵慕白胸口的伤又撕开一段新肉。血液浸透衣裳,在衣料表面被风干,像极了雪地里的芍药。
两人皆是重伤,走一路,血便流一路。积雪直到大腿,邵慕白在雪中开路,步履维艰。到后来血被冻凝了,路上便没了猩红,只剩两个合在一起的身影,缓缓朝山顶挪动。
他几近失去知觉,每一次呼吸,冷冽的寒风几乎都要将他的肺腑刺穿。但环着段无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噗咚!”
他脚下一个不稳,两人摔了下去,邵慕白呕出一口血,顾不上擦,又将人抱起来,一步一步朝山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