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辱负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回到京城,一直在暗中找寻机会。等了十年才找到空隙一举成功,在最后的这关头,他不可能自毁城墙。

“曾经害过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顿了顿,又道:“包括我自己。”

“呼——”

牢中忽然阴风四起,在狭小冗长的过道里穿梭,如江边哭嚎的厉鬼,裹挟着二月湿寒的冷气,几乎要将灵魂撕碎。

第98章 刑场(二)

“有时也有律法约束不到的冤屈。钟翎的死,确实找不到直接的凶手,除非,孙氏不要命了,自认罪行。”

从监牢出来之后,邵慕白望着半空的镰刀月,感慨倍生。他说着话,口中的热气便在半空凝成白雾。他想起钟翎去世那一幕,天地皆白,仿佛真就没有黑暗一般。毕竟,最黑的地方,在于人心。

段无迹的表情亦是凝重,“这样虽有盲区,但也并非只有弊端。”

譬如,洪桢同样用谨慎的手法陷害了孙尚书。龙袍的雪缎是孙家买的,做衣裳的裁缝是孙家请的,但箱子里的官府为何变成了龙袍,孙尚书百口莫辩。

除非洪桢不想报仇了,跑到皇帝面前自首,那么孙家,便一个都不能独善其身。

赵文与二人同行,在行人稀少的深夜里走着。

“我拜师的第一天,师父跟我说,在刑部做事,有很多无奈。罪人不一定是坏人,坏人有时也不一定是罪人。我佛能做的,只能尽我辈之力,将更多罪有应得的人绳之以法......我现在有点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邵慕白算是这三人里历事最多的,相较之下要镇定一些,于是,他脱离钟翎的死,想到另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