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时总觉得今晚的事像一堆乱麻一样盘踞在脑海里久不得解,白舒,安凉,南杉,还有那个我至今没有想起的记忆盲点……到最后耳边只在一遍一遍回放我与安凉的对话。
“你竟然是她的儿子。”他最后同我说。
竟然……
我在水幕之中猛然睁眼。
安凉不知道我是我妈的儿子?!
不,他应该是知道的。至少当年送我花的那个男孩子应该知道。
我至今记得苒苒替他送花时问我的第一句话。
“你是跟着梁阿姨来的那个哥哥吗?”
但是安凉不知道。
除非……
安凉不是当年送花的、苒苒口中的“安家小少爷”。他根本不是忘记了我,而是从没认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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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我试着叫了一声安凉,不过片刻,他果然拿着睡衣敲响了浴室的门。
我将门打开一条缝,身体躲在门后,歪着上半身去接了睡衣。一直贴身戴着的那根项链挺长,随着我倾斜身体的动作划成了一条抛物线,和门板撞击时发出清脆快速的一声响动,随后在门缝前闪现一秒,又荡了回去。
虽然只有一秒,但我确定安凉看见了它。他那一瞬间变得凛然的眼神犹如捕蝉的螳螂,半点没逃过我这只黄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