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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怎么欺负你,”喻肆声音中有一丝克制的心疼,“你过得很辛苦吧。”

阮乔舔舔嘴唇,他其实不是一个喜欢把伤口藏起来自己偷偷舔舐的人,朋友如果愿意知道,他也愿意讲出来。

“最麻烦的是一开始总要搬家,”他低着头,像回忆很遥远的事情,“总有人来家门口放一些可怕的脏东西,有时候还砸玻璃,邻居受不了,没多久我和妈妈就得搬走。”

“不过我在学校还好,他们在学校不敢太乱来,就是传一些谣言罢了。”

喻肆抿着唇,能

攻击一对孤儿寡母的谣言有多粗鄙丑陋,他不忍心去想:“所以其他同学都信了吗?”

“可能吧。”阮乔安慰脸色难看的小伙伴,“其实还好,大多数人没有怎么欺负我,只是疏远。”

秦濯呼吸放得很慢,他靠在冰凉的墙壁,心底漫上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疏远,说起来轻巧,可冷暴力有多可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被孤立无视的感受。

他的宝贝曾遭受这么多,但没有和他说过,他也没有问过。

“还好有陆然一直帮衬,后来上高中之后认识了嘉阳,他人也特别好,愿意跟我接近,其他很多人就不太在明面上欺负我了。”

阮乔说得云淡风轻,喻肆却知道不是:“不在明面上,那背地里呢。”

“背地里啊……”阮乔掰掰手指,垂着睫毛很慢地说,“有时候在卫生间碰上了会给我泼脏水,把我骗到器材室锁起来,周一升旗的时候藏我校服,然后班级就被扣分了,我得写检讨。”

他很轻地笑:“挺幼稚的吧,现在看都不是什么大事,还好。”

清淡的笑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秦濯的心脏。

他一直都知道阮乔过去因为父亲的案子过得不轻松,可也只是停留在这样一个生硬客观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