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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么也来了?不和你母亲多说些话了?”祁景煜正坐在那里出神,见她进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情好了几分。

“左不过是那些话,我还是更在意正事。”屋里没有旁人,容泠站在两步之外,正色道。

“正事?正事就是带你回来看看,其他不过是顺道而已。”祁景煜好久没见她严肃的样子了,一时有点恍惚,心里叹息:笑起来迷人,恼羞成怒也好看,怎么严肃起来也这么让人心神荡漾?

和当初刚入宫时一样,清清冷冷地站在雨里,只让人觉得凡尘俗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于是他擅自将人拉入凡尘,想方设法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知不觉就放不了手了——她太过“狡猾”,不动声色地就偷走了他的真心。

容泠对他这些心声并不知情,或许是因为前车之鉴,她总是将自己蜷缩在壳里,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哪怕她偶尔也会想起当年雪中的那个小少年,会想象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自己能够简简单单地与人相爱,那该多轻松快意。

可她至今为止都想不明白祁景煜为何会选中她,这样千般宠爱,她甚至卑微地思考过,自己何德何能?

也不能怪她矫情,实在是地位上的差距,让她难以心安。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祁景煜敏锐地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皱了皱眉,无奈道,“是哪里还不够,让你这么没安全感?”

“没有,我只是……”容泠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只是什么?”祁景煜没有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他实在是被这反反复复的搞怕了,又怎么都抓不住重点。

“就当我瞎矫情吧。”容泠说不出心底的担忧,自暴自弃道。

“别这么说自己,”祁景煜叹了一口气,“别人说你不好我可以吓唬她们、威胁她们,你说你自己不好,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说,我就猜猜看,是怕我玩弄感情,还是怕我日后变心?”祁景煜不想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试探。

容泠心里一惊,下意识避开视线,不敢看他。他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什么样的话都能被他说出深情的意味,容泠还没从刚才那句里回过神来,就被他直击心底深处,顿时破绽百出。

“唉,看来是两者都有啊。”祁景煜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切的挫败感,“这我一时还真没什么办法,只好来日方长了。”

祁景煜无奈,没想到带她回家一趟,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甚至又缩了回去。他仔细想了想,除了容璇胡言乱语的那些,也没什么会勾起她不安的了,到底是哪一点?

他从记忆里翻出惊蛰向他转述的那些话,灵机一动:“是不是她说你连妃位都混不上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