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缓慢地扶着墙站起来,他手腕和脖子的位置仍旧疼着,但并不影响走路。原溪只是脑子有些晕,他不想记得那个女人和她说的话,然而它们却在他不想触碰的角落无比清晰,让原溪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有人逼他想,他仍知道,那个女人是唐渡的母亲唐华清的妻子,她没有死,她是个疯子,被唐家藏起来,似乎因为她对唐华清做过什么。

原溪重新出现在别墅大门外的时候,倚靠着车门抽烟的司机非常惊讶。他的嘴没合拢,让原溪看了生怕那根烟会掉出来。

原溪脖子上的伤在黑夜里并不明显,加上他用下楼的时间整理了衣领,手上的就更不会暴露。

司机为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原溪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正值隆冬,夜里风也大,干着冷。唐渡还是之前那身打扮,光着上半身,一条宽松的运动及膝短裤,站在大露台上,毫无掩饰地看着他。

晚上原溪被医生弄醒,睁眼时不自觉的挪动让疼痛敏感而尖锐。房间里只开了床头一盏落地灯,显然是怕吵醒他。

医生没有穿白大褂,原溪愣了两三秒才记起他的脸。医生包扎的手也顿住了,见原溪眼中茫然,生怕被误会,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我在给你处理。”

原溪感觉到贴近皮肤的地方药膏冰凉。

结束之后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原溪听着点头,但也没力气和他道别,不过他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没受什么重伤,被姚姿兰抓伤的地方也许会留下疤痕而已。

医生推门离开,原溪闭着眼,身子往下缩进被子里,却迟迟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

但是有人走了进来,因为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性,原溪一时间心跳如雷。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唐渡。当晚上的事情不存在吗?唐渡不会允许;好好和他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唐渡当然会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原溪对那里根本一无所知。且不论怎么做,这一切被原溪撞破了,这是改变不了的结果。

身侧的床轻轻陷下去一块,温热的手指搭在缠着原溪脖子的绷带上,让他觉得有些痒,又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