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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宋许回到房内看了看手机,穿戴整齐又厨房捻走一片面包垫胃,轻柔将门开合,便离开了那栋房屋。

这一切,都是无声而静谧的。

他不想惊动还在睡眠中的严与非,他脆弱的神经不能再落上任何一根稻草,和严与非共处一车,是其中之一。

宋许在开车时隐约有些晃神,早些年的过度应酬将这具身体的健康压榨至平均线之下,而昨夜被迫缺失的几个小时睡眠,竟然比靠药物度日的后遗症还要严重。

车辆熄火后,他拔出钥匙的手中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刚刚浮现在眼前那些黑色斑点如果在持续多几秒,这辆车或许就能随着他的手冲开高速旁的路障,成为市间晚报的一则。

身体与精神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这一事实,给宋许带来极大的逼迫感,他必须离开严与非,在他将自己的一切彻底消磨殆尽前,越快越好。

正当宋许摇下窗让空气流通,并闭着眼等眼中的黑影自动消失时,车框被人用指节叩响,制服打扮的人用手指了驾驶台上不停震动响铃的手机,而后走开。

宋许被这一声从迟钝的状态中惊醒,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后,便按下静音键,看着闪动不停的屏幕归于沉寂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音然刚为朋友的酒吧剪完彩,手机上便闪出一个陌生电话。

他觉得这号码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但最终还是走到僻静处,按下接通。

嘈杂的人声和音乐交织在一起,宋许先道了一声白先生,而后便不再说话,维持着接听的姿势有一会,才听到那边未语先笑道:“宋许?我真是小瞧了你……”

昨天他就接到了秦景自杀的消息,因为他早些年在与严家有生意往来期间,和严与非有过一段暧昧关系,宋许这通电话,也在他意料之中。

虽然那段关系的开始,有他的刻意勾引,但鱼自愿咬饵。

况且和他严与非算得上各取所需,都借着彼此背景捞了不少好处。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故在面对宋许时,也是嘲讽和怜悯多过于愧疚——因为后者基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