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柄绘着雨打芭蕉的团扇,尽量挑着阴凉的地方走。抄手游廊曲曲折折,总算走到了尽头。
请嬷嬷通传一声,世子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杜鹃伶俐地上前道。
谢华晏坐在仁寿堂里,看着锁烟还要往自己一头银白的发髻上簪花,笑着摇摇头止了:一把年纪的人了,戴这个做什么?
锁烟一笑,一面麻利地为她簪上一根墨绿的碧玉簪一面笑吟吟地道:您怎么会老呢?奴婢的姑娘永远十五岁。
谢华晏坐到正厅的黄花梨木五福捧寿椅上还在想。
十五岁啊,正是她刚刚及笄之时。
家庭美满,夫妻恩爱,家世显赫,公婆慈祥,一切都显得美好无比。如果时间停滞在那一刻,那个整日忙着调香弄画的红衣小姑娘永远也不会知道,之后她会经历些什么,会变成什么模样。
十五岁,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就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样。
稚嫩的脸庞,纯真的眼神,一派天真不识愁滋味。即便眼中有几分慧黠,到底还是未经世俗沾染,少了些阅历。
可这样的青涩,正是让她最为羡慕的。
谢华晏维持着冷淡威严的表情,不咸不淡地同她寒暄了几句,随后就打发她回去了。
小姑娘临走时似乎还有些惶恐,似乎是害怕自己惹了她不快。
谢华晏失笑。
用过早饭,她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那一墙碧绿的爬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