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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的房门嗖嗖灌入冷风,屋外听壁角看热闹的宾朋已是鸦雀无声,眼瞅着穆溪白消失在长廊尽头,再望向房间时的神色已夹杂着同情怜悯亦或嘲讽戏谑,意料中的,意料外的,总之复杂非常——穆家的儿媳,可不好当。

门很快被掩上,陶善行此时情绪倒平静,只抬头望向月妈妈。她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妈妈了。

那日村口的老槐树下,她遇见的那个不同寻常的老太太身边站的人里头,就有这位月妈妈。

与陶善行澄澈的目光撞上,月妈妈莫名有些惭愧,许是看穿她眼底疑问,不待她发问便回道:“奴的主子,是穆老太太。”

只这一句话,就让陶善行想明白这桩婚事的前因后果。

刹时间,她有股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让你抖机灵,把自己抖进去了吧?活该,自作聪明嘴还欠,不坑你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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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凤冠霞帔,洗去脂粉,胡乱垫了点东西,陶善行抓着紧了两天的头皮,披头散发地坐在铺着百子被的婚床上,胸腔中一股郁气怎么都散不掉,她有种想摔锅砸碗发泄的欲望。

屋里的人都已经退出,她点名只要榴姐服侍。许是觉得愧对于她,月妈妈顺着她的意思,把陌生的丫头婆子都遣走,只唤来榴姐一人,倒是看到榴姐模样之时月妈妈有些吃惊,但也很快收敛,与众人一起退出房间,自去向老太太复命。

前院喜宴未散,饮酒的喧哗声还在不间断传来,越发吵得让人头疼。今日穆溪白当着众宾之面甩门而去,半点颜面没留给她,明日一早肯定传遍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