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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行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桩婚事,郎无情妹无意,全是外人瞎折腾。那穆溪白显然不愿娶她,什么旧伤复发全是托辞,昨日迎亲就由他人代劳,今日这堂也拜得不情不愿,态度更是恶劣。这哪是结亲?结仇还差不多!

越想她就越憋屈,先前盘算好的,什么“若他是个良人,她也愿尽妻子之责”,现在想来全成了她的独脚戏,还得看人脸色。一时间她火气都要掀翻天灵盖,仿佛六年前那个秦雅回来,骄纵暴烈,能撕天怼地找上穆溪白大吵一架,可再细想,这婚事一开始就荒唐,连他都是被逼的,她又能怨穆溪白什么?

原是鬼亲冥婚,后来变成神佛做媒,还不是她自己整出来的?

陶善行消化着自己的情绪,自入佛门后少见的失去冷静,把一头秀发抓得乱七八糟犹不过瘾,又捏碎了一大把的花生桂圆。

“小娘子何必急怒上火,万事皆有解决的办法,你可是在担忧不得姑爷宠爱?”榴姐见她发泄得不像话,倒了杯温茶慢慢过来,坐在床沿递予她。

陶善行接茶狠灌两口才道:“我稀罕他的宠爱?!”

榴姐笑了笑,脸上疤痕跟着扭结:“既不稀罕,又有何好急怒?若你不爱,自不会为他欢喜伤神,日子在哪不是过?男女过招,攻心为上,先交心者必败。”

陶善行动作一顿,看着榴姐神情渐凝,斟酌道:“榴姐的意思是……”

很奇怪,榴姐在陶家闷声不吭,从不显山露水,这一开口却是惊人之语。陶善行在陶家即便对着母亲朱氏,虽常作小女儿状,可紧要之事上却很难同其商量,多是她拿定主意才开口说服,如今榴姐一开口,便与她有商有量,言中之意叫人不敢小觑。

“好好守着你的心,莫轻易交付,便不会乱,不会痛,不会失望。小娘子是个有主意的人,该怎么做自有定论,守住了心……”她指着陶善行的心口,“再图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