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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娘是穆溪白带来的人,显然训练有素,临敌未乱,竹篙点水,既撑船又对敌。

陶善行已回外舱,端坐桌畔,穆溪白衣发俱湿,半蹲在她面前,神情已改,再无半分玩笑戏谑,只道:“陶陶,我玩什么花样,都不会拿你安危来玩。三年前我不会,三年后我又怎么会?今日之事,对不住。”

今天这场刺杀,显然连他也始料未及。

“你在关外不是行商那么简单吧?”陶善行问他。

四周拳脚刀剑声传来,危险从没像今日这样逼近过,她双眼只看着穆溪白,那股慌乱惧意竟在他沉敛如潭的眼眸里渐渐消失。

“不是。当年方稚给我的任务,是培养细作探子,三年内建立关外的情报网,将关外异族动向并三省局势掌握手中。”穆溪白没理身边激斗,收起佯装出的面目,温声道,“可我比他要求的,还多做了一些。关外三部混战是我挑起的,如今狼族的王……”

说话间,他后背黑影陡现,一刀斩向他颈处,陶善行几乎窒息,穆溪白却迅如疾电,一手抱住她纵开,转身飞起一脚格开对方,又以空手夺刃,将刀从对方手里夺来,那动作快得陶善行来不及害怕,只能跟着他在越来越频繁的刀光剑影中腾跃。

“狼族的王……是我扶持上位,依附于我的。今日刺杀我的人,是他的对头。”他一边护她,一边对敌,一边将未尽之语说完,险象环生之际仍游刃有余。

“你这是……不想活了吧?”陶善行微喘,心头大乱。

若果如他所言,就算帮皇帝除了谢家,日后他也必成方稚心头大患。

“想活。三年前费尽心思谋得生路时,我便想着,今后不能再受人掣肘,却连一点还手反击之力都没有。陶陶,你的心意我懂,可那时境况,还有那三年……但凡我有一点胜算,我都不会与你和离。”

他活着出关时,没想过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