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厮杀打斗声仿佛突然间远去,慢慢消失,她听到穆溪白沉冷吩咐:“留一个活口,其余人杀无赦。”
她懵然抬头,转身想看,却被他扳回。
“别看。”他道。
洇满血的湖面,横七竖八的尸首……皆是他不愿让她触碰的另一个世界。
这辈子,他注定站在阴暗处,但那又如何?她能立于光明之下便已足够。光之所及,必生暗影,他就是她背后之影,逐光而存。
陶善行已看不透他眼中所传递的复杂,这三年,隔山隔水隔人心。他拭去颊上几点血沫,突然垂头,以唇融去她所有懵懂未解的迷惑,一如既往的强硬。
她蓦地瞪大双眸,脑中一片空白。上一刻还血雨腥风,下一刻却是缠绵暧昧,她还没缓过这劲。
这吻虽深,却短暂。她还没尝出什么滋味,他就已经放开她,接过下属递来的外披兜到她身上,才又吩咐道:“来人,送她回去。”
及至四周传来几声应诺,陶善行才突然反应过来——四周站满了人,他那吻,光天化日之下……
看着她陡然从头红到脚,紧紧裹住外披,恨不得那是一个龟壳的窘状,穆溪白窥破她的心思,笑笑,当着众人之面朝她道:“我得处理这里的事,不能陪你回去了,改天再找你。”
四周围的都是他的下属,已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可那低垂的面容,却皆是不可思议之色——先前听说这位爷为了女人抹脂涂脸还只当作笑话,如今看来,半点不假,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