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汭已是怒发冲冠,喝令两旁侍卫道:“来人,与我叉到一旁,杖责三十!”

周廷芳虽始终未曾做过甚有实权的官职,却以学问扬名四海,更是两朝老臣,侍卫们面面相觑,自是不敢动。

水汭看向兀自站着发愣的侍卫暴喝道:“你们等什么?等本宫亲自动手吗!”

那些侍卫方去拿了廷杖,周廷芳眼珠子似是要瞪出来,颤巍巍指了水汭道:“太子啊太子,我自七年前做了你的太傅,往日师恩自不必说,单这七年间向圣上瞒了多少次你做下的丑事,今日你竟要与我动手,好!就教天下人看看当朝储君竟是如何对自己恩师动刑!”说着忽伏地大哭道:“忠义老千岁,你在京时多次与我说太子之位不可留,我只不信,只道他能改好,如今看来,江山落在他手中,我怎对得起圣上和先皇!”

水汭听得火大,自侍卫手中抢过廷杖就打了下去,直狠狠打了十几方停手,周廷芳本还凄厉呼喊,到最后已是痛得一点声音也喊出不来。

水汭把手中廷杖扔到一边,看着地下血肉模糊的周太傅,忽觉惶然:我怎的就对太傅下了这等狠手?忙又一叠声的喊太医。

太医未来时,圣上却已先到了。

北静王府里,水溶正与几位清客相公吃茶闲聊,一长史急匆匆的走进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霎时大变,忙把清客们请了出去,方问道:“你刚从宫里出来?此事可是属实?”

那长史道:“绝对属实,这事现下宫里已经传遍了,圣上命太子在殿前罚跪,已是从巳时跪到现在了。”

水溶惊道:“这都半日了,圣上的气头还没过去?”

那长史又回道:“周太傅被打得晕了过去,好几个太医正在诊治,圣上龙颜大怒,宫里人都说这火怕是不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