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又一杯地下肚,嗓子被烈酒辣得生疼。

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晕眩,他隐约看见好多个先生冲他伸手,语气无奈而温柔:“怎么跑这来了?我们回家……”

裴炀怔愣地抬起手,就见先生原本模糊的脸突然被傅书濯的样貌替代:“小猫乖。”

裴炀吓得一颤,猛得惊醒过来。

嘈杂的音乐再次鱼贯而入,旁边还是那个阿真,有些无奈:“酒量这么差还跑酒吧买醉?也不怕被人捡尸?”

裴炀看了眼时间,竟然一点多了。

他连忙拿起酒瓶猛灌一大口压惊——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命了,他得想办法回家,回到和先生的家。

裴炀微晃着起身:“谢谢。”

阿真冲他摆手:“回家好好睡一觉,别往这里跑了。”

走出酒吧,耳朵顿时清净很多,震耳欲聋的音乐远去,变成淅淅沥沥的雨声。

裴炀撑起伞,迷茫走在街头。阿真叫他回家,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到属于他的那个家,或许永远都回不去了。

晕乎乎的脑子让他难以思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桥边。桥中间瘫坐着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旁边还有好多酒瓶子。

裴炀看了看栏杆,尝试着迈过去,但有点艰难。裴炀怄气地盯了栏杆一分钟,一定是它太高,不是自己腿短。

‘流浪汉’突然抬头:“兄弟,你也想寻死啊!”

裴炀一吸鼻子,差点哭出来:“我不想的。”

死多痛苦啊,他还记得高中跟先生去水上乐园玩,结果差点溺水,那一瞬间的恐惧他记忆尤深。

可是除了死,裴炀真的想不到其它能回到原世界的办法。

·

傅书濯找来了冬芜街,这里酒吧很多,他一个人根本翻不过来,只能把程耀跟秦楠衫叫出来帮忙。

跟程耀一起来的还有齐合月,程耀性子急,一上来就问:“怎么回事?吵架了?”

齐合月扯了他一下:“找人要紧,我们分头找。”

傅书濯声音沙哑:“谢了,我去这边。”

街头巷尾的人很多,傅书濯没看到一个跟裴炀差不多身高的人都会抱着一丝希望去查看:“……抱歉,认错人了。”

雨越下越大,伞都追不上傅书濯的脚步,他半边肩膀淋得透湿:“您好,您见过照片上的人吗?大概一米八,身材清瘦。”

“不好意思,没见过。”

也有人会吹着口哨说:“抱歉啊,这么帅我要是见到肯定有印象。”

……

他们几乎把整条街都翻了一遍,店里店外都没放过,可依然没瞧见裴炀身影。

直到他们汇合,看到了巷口抽烟的阿真。

阿真一看照片就认了出来:“我刚跟他喝过酒,人已经走了。”

秦楠衫追问:“你知道往哪边去了吗?走了多久?”

“去哪儿不知道,走了大概半小时。”阿真吐了口烟雾,很快被雨幕冲散。

“他看起来心情挺差,说有个混蛋亲他……中途睡着了还一直嘀咕着要回家。”

程耀皱眉:“被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