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睡就不情怯了?

裴炀委婉道:“这床只有八十厘米。”

傅书濯:“我可以挤挤。”

裴炀:“……”

他不想挤啊,可看着傅书濯近在咫尺的脸,还是没狠心说出拒绝的话……长得帅果然还是有点优势的。

裴炀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身面朝墙,背对着傅书濯。

闭上眼没一会儿,他又听见傅书濯低声问:“能申请抱着睡吗?”

“你不要得寸进——”

他回头看见傅书濯失落出神的模样,得寸进尺几个字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

傅书濯:“想起以前的事,有点难受。”

裴炀别扭道:“都过去了……你可以说给我听听。”

傅书濯诚恳道:“可以抱着说吗,这样就不难过了。”

“……”去你大爷的。

明知道是坑,裴炀还是往里跳了,哪怕傅书濯只有一丝丝真的难过。

床真的很挤,裴炀要背对着傅书濯,完全靠进他怀里,才能让傅书濯不至于被挤掉下去。

傅书濯紧紧箍着他的腰,甚至过分地将膝盖抵进他腿/间。

裴炀浑身一麻,刚想反抗就听见傅书濯开始说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住姑姑家,瓦房,有两层半。”

“我就住在那半层,是个小阁楼。”

裴炀呼吸一紧,他盯着墙,随着傅书濯的描述想象他小时候的生活。

傅书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阁楼特别矮,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站不直了,得弯着腰才能进去,里面还有很多杂物。”

裴炀抿唇:“有窗户吗?”

傅书濯:“有,靠河那边,视野很好。镇里卖废品的大爷心软,给我做了个书桌摆窗口,那时候特别喜欢听着雨声写作业。”

听起来很美好,但这栋小房子是傅书濯已逝父母的,为了房子姑姑家才愿意抚养他。

而作为房子主人的儿子,他只能睡在逼仄的阁楼里,坐纸箱上在书桌前写作业。

阁楼里摆了很多杂物,木头,纸箱,塑料瓶,很容易磕磕碰碰。年幼的傅书濯从来不会哭,受伤了也只会安静地自己处理好。

“他们好过分。”

裴炀呼吸很轻,傅书濯光是感受他肢体的细微变化,都知道裴炀在心疼自己。

他眼里落了些笑意,不管是否失忆,小猫总那么心软。

他并没有夸大遭遇,甚至那时候很多苦都是难以描述的,更多细节都泯灭在记忆长河里,随风散了。

裴炀:“那你高中岂不是很穷?”

傅书濯抱着他的腰,嗯了声。

那时候他要走,姑姑家为了独占老房子巴不得他消失,根本不在意他是在外面上学还是在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