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怪她瞒着你,大概是怕你难过吧。”

“毕竟眼睁睁看着亲人走向死亡而无能无力,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回到车上,傅生没急着启动,他靠在椅背上,打火机啪得一声,火苗点燃了他口中的烟。

傅生深吸了一口,随即轻轻吐出一圈烟雾。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纸箱,指尖微不可见的发颤。

母亲姓姜,单名一个衫字。

姜衫是个好强的女人,对待傅生严厉苛刻,期望很高。

她也曾温柔过,但自傅生父亲离开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强势霸道,妄图掌控身边的一切。

但傅生和姜衫的感情也很深,这是他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姜衫而言也是一样。

可也正是这样,越亲近的人给对方的伤害便是越深。

姜衫一直从发现病情到病死,都没跟傅生提过一个字。

身在大洋彼岸的傅生,一直收到了律师发来了遗嘱声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母亲。

他不知道姜衫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连绝症这种事都可以藏着,真的只是为了避免他煎熬痛苦?

还是说这是一种另类的惩罚?

傅生抽完两根烟,才缓缓打开纸箱,里面的东西多是姜衫的一些随身物品,车钥匙,手表,脖子上的项链,她戴了几十年的黄金耳环,还有一部手机和一把钥匙。

最后这把钥匙显得有些突兀,姜衫住在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家中有保姆,别墅大门处也不需要钥匙开门。

傅生只不过多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这把钥匙的来源,毕竟是他生活过好几年的、属于他和须瓷两人的家。

傅生心里蓦然一颤,他踩下油门,脑子里一片混乱。

二十分钟后,他抬眼望着这栋熟悉的公寓,在车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迟迟没有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