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腔热血渐渐平息,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提着棍子去进行夜间巡逻。藏在工具房里的两人齐齐长舒一口气。

“出去吗?”虞少淳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但还是象征性地征求了另外一名兄台的意见。

接着,一个头歪在了他的颈窝。虞少淳身子一僵:“你,你要干嘛?”

冯周的脑袋在他脸颊旁哼哼了两声,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是跑废了吧?年级第一?”虞少淳问,“你这样一千米怎么过啊?”

冯周闷闷说:“我一千米就没及格过。”

果然。

虞少淳第一次看见对家如此脆弱地靠在自己身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自然十分受用。他也没急着再催冯周起来,像摸儿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问题不大,为父也没及格过几次,我们算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今年可以一起努力,冲进四分四十秒的大关。”

冯周没接茬。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我鼻子好像出血了,你有纸吗?”

“我操,你特么故意的吧?”虞少淳连忙把他的头从自己肩膀薅起来,“弄到我衣服上小心我让你给舔干净!”

冯周鼻子里插丨着团卷好的纸巾,有气无力地贴着虞少淳向前走。虞少淳伸出食指顶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边上一推,冯周被动站直了身子,过了几分钟又慢慢靠过来。

虞少淳有些无语:“你不靠着我没法走路是不是?”

冯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力气了。”

“你每次跑完步都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吗?”虞少淳诚恳建议,“你去医院看一看吧,这是病,得治。”

冯周咬咬牙,尝试自己一个人站直身体。他刚走了两步,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虞少淳吓得连忙一把搀住他:“不至于吧?”

“我头晕,”冯周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他,“晕血,还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