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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二次称呼自己,席上梁沅没太注意他的脸,听他这么说两人见过?梁沅偏头一看,这人站得规规矩矩,笔挺像他旁边的立柱。发际线边缘有一道浅浅的疤,和他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尤为不符。

这道疤倒让梁沅想起了,他推的。

在g省过年,家里那群小孩骂他晦气,让他别跟他们一起生活。那时候这人应该刚来梁家,被大人叮嘱过要和这群孩子玩,于是他也跟在人堆里。

八九岁的孩子不是胖墩就是瘦猴,没一个顶用,全给他揍了。梁沅记不得这人有没有一起嘴贱,只隐约记起好像是自己一推让他磕在台阶上,摔破头血流满半张白净的小脸。留道疤还算好的,至少不是刚换的第一颗新牙被揍掉从此要带着一颗假牙活一辈子。

他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牌位前跪了一天一夜。

梁沅眯眼看他的疤侧手在栏杆上的烟灰缸里掸烟灰,孟炀给他放的,对他道:“好久不见。”说罢没有继续开口,等来人自己说出来。

和直接来找他一样,这人没有扭捏坦诚展露野心。他直勾勾盯着梁沅的脸,没有一点求人办事的低三下四,对他说:“希望梁当家给个机会让我在你手底下做事。”

“你干爹的意思?”梁绍齐以干爹的名义养他,虽然很多人怀疑其实就是私生子,但他五叔从来没松口。

那人摇头,“我自己的意思。”

梁沅就笑,半开玩笑半自嘲道:“那你眼光可真不够好,你应该寻个机会去我大伯手下做事。怎么想的啊?”

“我欣赏你。”他回答得理直气壮,跟他自己的站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