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

如果它会说话,大概会说,他不是也没带你……

尚喜在一旁摇着扇子,倒是觉得今日陛下心情不错,否则不会在下午这个时间躺在庭院里休息。

似乎感觉到香香内心的愤怨,慕襄瞥了它一眼,接过尚喜手中的扇子说:“给我看看,它是雌是雄。”

香香直觉不好,连忙往其它地方冲刺,尚喜奉圣命去追,一人一兔围着庭院跑了半炷香的时间都没个结果。

香香估计是跑昏头了,忘了慕襄才是那个发放命令的人,被尚喜追得毛都炸了,猛得往慕襄怀里一跳,兔头就往慕襄臂弯里钻。

下一秒它就身体一僵,直接被拎了起来,慕襄给它翻了身:“嗯……不错,是只雄兔。”

尚喜也累得气喘吁吁:“还是陛下厉害,连灵物也要臣服在陛下的龙威下。”

香香摊在慕襄手上一动不动,装死。

慕襄托着下颚认真思考了几秒:“你说把它送去蚕室溜一圈如何?”

尚喜一愣:“这……奴才倒还从未见过给兔子净身……”

“那今天给你开开眼。”慕襄话是对尚喜说的,眼神却看着香香,直接把它看得毛骨悚然,“免得以后还得给它找媳妇儿。”

香香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什么蚕室什么净身,但却直觉不好,连忙挣扎起来,叫声中带着满满的悲愤。

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这里有人虐兔啊!

尚喜看破了慕襄也就是口头说说,于是试探道:“那奴才带它去?”

果然,慕襄又道:“算了。别失血过多死了,等孤找申太医商议商议可行性。”

尚喜应声,连忙说是。

香香感觉自己似乎暂时没了危险,趁着慕襄不注意挣扎着跳到小石桌上,吃起了剩余的菜叶,呜呜太美味了。

尚喜乐呵呵地看着陛下嫌弃地看着兔子的样子,虽然眼神冷漠,但也没真把它赶走,还给了它一根萝卜。

这半月以来,慕襄每每神色阴郁时,都会去威胁一通这只兔子,什么炖啊煮啊,大卸八块都是小意思,只是也一直都是口头说说,从未真的实行过。

等香香吃饱了,慕襄难得温情地把它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你说,国师这会儿会在做什么?”

“这……”

尚喜大气不敢出,噗通一声跪下:“奴才不知。”

慕襄瞥了他一眼:“这么紧张做什么?起来罢,孤又不吃人。”

尚喜能不紧张吗,这是半月以来,他家陛下第一次提起国师。

他依稀记得国师失踪那日,陛下在养心殿中发了好大的火,周围桌椅,瓷瓶什么都砸了,他闻声进去时,慕襄正捡起一只青色的木簪,双手都绷紧着,像是要扳断它,可到最后还是收了手,浑身戾气无处发泄。

帝王发怒,明明是一副可怖的画面,可跪下匍匐在地的尚喜偷摸抬起头,从缝隙中望去,却莫名觉得他家主子有几分可怜。

明明怒到了极致,可到了未央宫后,又只剩下了满身孤寂。尚喜本以为他会在未央宫内发泄一通,却没想到他家陛下没动那里的一草一木,只是在里面待了一整日才出,随后便轻声道:“将未央宫封了罢。”

封殿可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可是皇后宫殿,但却无人敢提出异议,朝臣都各自安慰着自己,皇后居所日后再建便是。

见尚喜起来后,慕襄摸着香香顺滑的毛发又道:“这几日,孤总是心神不宁。”

说是心神不宁倒不算准,应该是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看着这宫墙内的一草一木都觉得窒息。

即便坐在那金殿上,扶着金椅,也依旧得不到喘息的空档。

明明这些都是过去的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如今却只觉得桎梏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