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即便面上透着十足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是万里难挑其一的绝佳长相。

不过就算郁沅眼镜没丢,他也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眼前人是如何沉金冷玉的,他只觉得惊悸恐慌,生命垂危怎么还能睁眼动手?

——这世界最可怕的莫过于近在咫尺的清醒陌生人!救……

本能般的恐惧让郁沅大脑宕机只想逃跑,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残留的药物作用让他的心脏比往常跳得更加猛烈。

郁沅的求生欲已经渗透进每一个毛孔,没了大框眼镜和厚刘海的“保护”,一双圆润清澈的杏眼中写满了楚楚可怜。

他想逃离,顾劭承并不意外。

每一个被送到他身边的人都想逃离,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试图将他勒死……想到前世种种,顾劭承嘲弄地勾了勾唇。

随即他攥紧郁沅手腕将人向身前一带,掌心细瘦的腕骨果不其然抖了起来,怕成这样还要委曲求全,也难怪前世那般费尽心机。

顾劭承的拇指缓慢摩挲着郁沅温软的皮肤,像是在享受眼前人的战栗惊恐般,拖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怕成这样何必嫁给我?”

——当然是想美美守寡啊!

郁沅的理由没法说,只好低着头继续抖,不抖是不可能的,两人挨得太近了,顾劭承的每一缕潮热的呼气都能被他清晰感知,他跟最亲近的养母也没有过这样的距离,甚至让他想起小学时被按进稻田喂水蛭的经历……

顾劭承捏着下巴强行将脸抬起,看到的就是一双湿红的杏眼。

郁沅的脸型小巧流畅,唇红齿白雪肤乌发,一双常年被隐藏的杏眼将他的懵懂可怜放大到极致,不论喜怒哀乐都自带一种独特的脆弱感。

顾劭承眸色一滞,太阳穴开始一突一突地疼,瞬间让他没了继续恫吓的心思,索然无味地将人松开。

郁沅猛地向后一缩,不等他多做反应男人再一次开口:“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顾劭承气息微顿,意有所指道:“我这身体,给不了你什么……”

郁沅顿住,这是撵他走的意思?

即便难以自控的恐惧焦虑让他浑身不适无法言语,但郁沅依旧坚决捍卫梦想,他将头摇成拨浪鼓,达咩!达咩!达咩——!

几乎是应激程度的紧张恐惧,加上身上的药劲还没全退,一顿猛摇让他很快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间喉咙隐隐冒出几分酸意,下一瞬郁沅整个人栽进男人怀中。

顾劭承垂眸看着送上门的细白后颈,眼底戾气翻涌,当他是不能人事的病秧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嘶啦——”

斜襟的领口被撕开,平直的锁骨和肩角一览无遗,白皙柔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珠光。

撕开的一瞬郁沅被彻底震惊,甚至忽略了胃部明显的恶心感,满脑子都是对梦的质疑,说好的奄奄一息病秧子怎么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这合理吗!

顾劭承静默地欣赏着怀中人的错愕,再次捏住郁沅迫使他扬起下颌四目相对。

浓黑的眸子故意从软红的唇移向胸口隐隐露出的绯色,他希望郁沅可以知难而退,对于想从他身上攫取利益的人,最好的惩罚就是将人驱逐,让对方什么都得不到。

思绪翻涌间,顾劭承冷白的手背上突然多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是泪?

温热潮润的触感让顾劭承微微一怔,下一瞬怀中人猛地挣动起来,顾劭承眼底只剩浓黑的阴郁,他箍紧试图逃离的郁沅,正准备用恶言将人彻底驱逐。

郁沅挣不脱,胃液翻涌忍无可忍:“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