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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格蕾丝的问话,那双呆滞的双眼缓缓地动了动,她低叹一声:“要是艾伦少爷就好了……”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奥丽莎疲惫地望向窗外。

格蕾丝就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和她一起扭头看过去——那是一整扇干净明亮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绿色的原野和蔚蓝的天,是她们在地下室昏暗的小房间里永远无法见到的美景。

奥丽莎临死前对格蕾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不要相信男人还没兑现的承诺。如果他们说以后会给你什么,只是为了现在从你这儿拿走什么。”

“贱人!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管家沃德死死掐着格蕾丝脖子将他摁到书桌上。格蕾丝的脸朝向一边,眼睛盯着那封信。

此时这个气急败坏地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对威廉斯顿和艾伦斯顿而言,他无疑是个很好的人;但对奥丽莎而言,他又无疑是个很坏的人。

格蕾丝深深地疑惑了,会有人同时又好又坏吗?如果一个同时又好又坏,那他算好人还是坏人?

压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比刚才更紧了,格蕾丝彻底无法呼吸。

“说!是谁指使的你?威尔士那只贱狗?还是他的主人?”管家沃德看起来是真的暴怒了,并且不仅是为自己这段时间所受到的惊吓,而是为了什么他看来更严重的事。

他松开一只手。喉咙上的压力小了些,格蕾丝刚要抢一口新鲜呼吸,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他的脸颊上,“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夫人当初留你一条命,还收留你待在山庄里,你就这么勾结外人……”管家冷笑,掐着格蕾丝迅速红肿起来的脸蛋,“是,我想起来了,伯爵来的第一天你就勾搭上他……你和你死掉的妈妈一样,都是下贱的娼妇,专门勾引男主人……啊!”

压在喉咙上的手松开了,管家沃德捂住后背,痛呼着退了两步。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背上的濡湿感是什么——这段时间他每天早晨都是在这种味道里醒来,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的血。

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仆竟然这么大胆,可由不得他不信,格蕾丝疯了似的将他扑倒在地,锋利的刀尖悬在他眼睛上方,反照着月光。

“救——”格蕾丝死死捂住他的嘴,刀刃横在他颈间。

“闭嘴!”格蕾丝勉强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因为发抖,刀刃在那层脆弱的皮肤上割下几条口子。

管家沃德这个等级的仆人连杀鸡都没见过,他被自己这接二连三被刀割出的伤口吓破了胆,拼命点头用眼神表示自己什么都听格蕾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