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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夫人也用扇子掩住了嘴,低声告诉他:“圣弗朗区的主教大人突然得了急病,他的副手很快就要走运了。您知道这位幸运的神父是谁吗?”

“谁?”

夫人说出个姓氏,艾伦斯顿听后沉默下来。是位老朋友,沃德管家的挚交,几个月前刚主持过他母亲的第二次婚礼。

这位夫人还告诉他,他的另一位同乡,奥多尔先生,在阿伦德尔伯爵的协助下买到了贵族头衔,如今已是议会中活跃的一员。

艾伦斯顿露出感激的神情。他不得不承认,宫廷里果然消息更灵通一些,或者说,夫人们的消息很灵通。也许假发和巨大的袖子只是让夫人们的脑袋看起来显小,但其实里面装的东西比刚才那帮蠢货多得多。

他想,也许可以从夫人们这里打听到他想知道的。

他说:“纳科伦侯爵是我父亲生前的挚友,前阵子刚在我家小住了一段时间。但是他搬到王宫里以后,我们联系就不那么紧密了,不知他最近身体可好?”

夫人们互递了几个微妙的眼神。那位知道得最多的夫人用扇子掩着嘴,轻笑了两声,“您是想打听那位年轻漂亮的纳科伦小姐吧?”

自打进入这个宴会厅,艾伦斯顿就一直在装模作样,他也确实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只是此时被这么一问,他脸上就有些管不住地发热了。

年轻男子自然流露的羞涩在几位夫人心中引起细微的嫉妒,但她们因此更爱他了,体贴地向他讲述那位纳科伦小姐在宫廷里出过什么丑。

艾伦斯顿拧着眉头仔细听着,过了半天才意识到,原来她们说的“纳科伦小姐”和自己本来想问的根本不是一个!

话题越扯越远,她们甚至说起陛下从山庄回到王宫的那天,说德内尔夫人和王后竟然同乘了一辆马车,却没人提到另一个“纳科伦家的小姐”。

艾伦斯顿不耐烦起来。他本以为就格蕾丝那种不安分的性格,一来宴会就能听到别人谈论她。宫廷不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吗?夫人们连回宫那天德内尔夫人帽子上的装饰都还记得,怎么就没想起那次旅行还带了一个女孩儿进宫呢?

他心想着,为什么没人提格蕾丝?是不肯承认她的那个假身份吗?还是因为她在宫廷里受了冷落?难道陛下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这些问题让艾伦斯顿心里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怕格蕾丝在宫里会受到贵夫人和贵小姐们的排挤,但这会儿他才意识到,也许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希望格蕾丝在这里吃一些苦头的。最好陛下已经厌烦了她——这很有可能,不过是个傻乎乎的乡下丫头,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宫廷里。

得在市里置办个住处,他暗想着,要以防万一,省得哪天那个傻丫头被赶出去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女仆那么抠门,那些破箱子肯定也是要带着的,所以最好有储物的地下室。

一位夫人忽然问他:“您的哥哥究竟为什么要和阿伦德尔伯爵决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