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可以亲你吗

贺言舒唯一介怀的就是纪沉鱼欺骗他感情,他当时听了纪沉鱼的话,以为纪沉鱼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他知道纪沉鱼是真心的,那就够了。

他们都需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单。

那天,贺言舒难得地接到贺念秋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却被告知了一个噩耗——纪安吉即将不久于人世。

“要告诉纪沉鱼吗?”贺言舒几乎马上想到了他。

“不,言舒,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你帮忙瞒住沉鱼。”贺念秋哀伤道,“这也是老人家的意思,她不想让沉鱼知道。”

他要是知道,肯定受不了这打击。贺言舒明白纪安吉的想法。

“纪老太太是不是早就查出来身体出了问题,故意让纪沉鱼回国,把他支开?”

“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话,千万别让沉鱼知道。老太太对咱们家、对你、对我都不错,临终的心愿,我们得满足。你也了解,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沉鱼。”

“我明白。”贺言舒低声,“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纪沉鱼有个助理叫章一,你和他配合着点啊。”

“嗯,我会去找他。”

挂了电话,贺言舒心里怅然若失。他是医生,见过许多生离死别,起初还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现在已经能淡然面对了。

人是有这种自我保护机制的,要是每个病人都投入真情实感,他不抑郁也要疯。

可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他需要替人守着秘密,心像被什么吊了起来。

纪沉鱼的父母死得早,那时候他应当不怎么懂事,可以说有记忆以来,他还没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

而贺言舒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在很久了,可以说这方面经验丰富。

如果知道了真相,不知道纪沉鱼会崩溃成什么样。

尽管贺言舒觉得不应该瞒,但为了姑姑和纪安吉本人的请求,他决定照做。

毕竟,看到纪沉鱼的泪水,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能拖就拖吧。

正想着,一个护士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他道:“贺医生,纪,纪先生他晕倒了!”

“在哪里?”贺言舒马上合了笔记本站起来,跟着护士往病房赶。

“之前那个嚷嚷着要跳楼的孕妇,今天急产大出血,血库里的血突然不够用。纪先生正好过来看望徐老先生,得知孕妇和自己同血型,二话不说挽了袖子就要献血。我们说400最多了,他却说他身体好,600没事,结果抽完600,没走两步,就倒地上了。”

“他说600你们还真抽600?”贺言舒没控制住,语气里带着火气,吓得小护士脸都白了,“当时孕妇情况太危急,血不够,能多一点是一点......”

贺言舒看她一脸自责,不忍心再怪,缓和道:“目前推行献血的国家里,最多的规定都只有550,抽600太冒险了。”

“对不起贺医生,是我们考虑不周!”护士一个劲地道歉。

推门进去,纪沉鱼正好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一向红润的嘴唇此刻透着苍白,皮肤也没有血色,看到贺言舒的霎那却立马露出个虚弱的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忙吗?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医院出医疗事故,我父亲是要担责的。”贺言舒走到纪沉鱼的床边,探了探纪沉鱼的手,有点冰凉。

“哦,原来不是担心我,是担心贺叔叔啊。”纪沉鱼往后靠了靠。

贺言舒帮他在身后垫了个靠枕:“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正常,就是有点头晕。”纪沉鱼笑呵呵道。

“600也张口就来,你怎么不说直接把你抽干,一命换一命?”贺言舒睨着他。

“也可以啊,贺言舒,我愿意为你而死。”纪沉鱼拉住他的手,拿脑袋蹭他胳膊,“你不是最看重你的病人吗?我愿意为了你的病人、你的医疗事业无条件付出。”

贺言舒一怔,恍惚坐到床边,望着纪沉鱼的脸,迟疑:“可我不会为了你而死。”

“不用,我不用你为我去死。”纪沉鱼迫切道,“你好好地活着就行了。幸福地、开开心心地、自由自在地活着。”

“当然,如果能让我参与,就更好了。”他低头道。

“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现在不会了,我什么事都跟你说,绝对不瞒着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纪沉鱼的眸子里像揉碎了星星,真诚地看向贺言舒。

“什么都跟我说,什么都不瞒我?”贺言舒敛着眉目,重复了一遍。

纪沉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问这么一句,重重点头:“是!我骗你我是小狗!连银行卡的余额都告诉你!”

“那,你要好好表现给我看。”

“嗯?”

贺言舒的意思是,贺言舒的意思是?纪沉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言舒哥。”纪沉鱼感觉自己要哭了!

“嗯。”贺言舒微笑。

“那我可以亲你吗?”纪沉鱼期待地看着他,舔了舔泛白的嘴唇。

贺言舒闭眼,倾身贴上了那瓣冰凉润泽的唇,“以后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he哈,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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