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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她:“便是醉着也不可这样无礼。”

温梓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晌,待她越琢磨这话越觉气愤想开口说点什么时,李玄愆却又率先开口提了个问题,堵住了她。

“这帕子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将香气固存,弥久而不散?”他认真的看着她,好似在潜心求教。

被他这一问,温梓童便略过了先前的气愤,面上颇有些自功之色:“这绵帕乃是用百日菊捣出花汁,并了竹盐等物将花汁涤回素色,再行浸泡布料。待晾干后以清水洗去浮香,再行浸泡花汁晾干。如此反复四回,方能将香气永久的固于帕上。”

她说的轩轩甚得,李玄愆一边被她逗得有些想笑,可一边还深深感动于她的灵巧与耐心。嘴角微微弯起,却又忽地一滞,瞬时面如刷浆!

他似是猛然间被打通一结,想明白了许久不得解的疑题!随即低头出神的看着那帕子,攥着帕子的手也越发的收紧。

见他突如其来的变色,温梓童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得窗外传来一声猫儿叫:“喵~喵~”她不禁心下纳罕。

温丹小时被猫惊过,故此平阳侯府再不许人养猫。侯府院墙砌得老高,不至有野猫爬进来,怎么会有猫儿叫呢?

李玄愆也因这声猫叫回神,他心思深重的收起帕子,然后扶着温梓童站起,软声哄道:“既是醉了,便早些歇息,免得翌日起来头痛。”边说着,半扶半提着她往床榻走去。

温梓童先前摔倒时就有些困乏,如今又闹了这么久也委实累了,便不抗拒,乖巧的被李玄愆安置上了床,又盖好了薄衾被。

虽说入夏,夜里却是有些凉的,加之又饮醉了酒,李玄愆宁愿她热一点,也不想她半夜受了寒。

临别时,李玄愆走至门口,手刚推上木门,心又掀起浓烈的不舍,便即转头又看一眼床上的温梓童。

她乖巧的平躺着,只是脸微微侧转向他这边,一双醺然迷离的桃花美目,半睁着望着他,似也对他有所留恋。

不知怎的,李玄愆竟想又起了上辈子分别前的那一幕。她也是这样静静的躺在凤榻上,当时中毒已深的她已然说不出话,只绝望又渴望的望着他。

那眼神不管转生几世,他都忘不掉。

联想起这些,李玄愆喉头一滚,咽下苦涩,然后折返回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