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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你总说朕不顾你的意愿,可你有想过你之所请未必是栖迟本人的意愿呢?”

他大有拿前事指责她之意。念阮莲足乱蹬,死命掰着他扣在自己腰前的手要从他怀中下去:“陛下不愿意就算了,何苦这般挖苦妾。”

他臂弯从身后将她拥住,禁锢如铁,唇抵在她耳边轻轻吻着那柔如花萼的耳垂,忽地哼笑两声:“小哭包,你这可是干政。”

她干政又怎么了,太后不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干政么。念阮微微着恼,待要侧首避开他渐不老实的唇舌,身子却被调了个个儿像只小花猫被他抱起面对面地置于腿上,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悠悠叹道:“罢,散骑常侍这个位置是有些显眼了,就让皇后干一回政,贬他做个秘书丞吧。”

“不过朕有个条件,作为回报,皇后得同朕学一件事。”

是夜,念阮被迫留在式乾殿里,殿内烛影摇红,直至夜深方才熄灭。

嬴昭以秘书省所修《职官令》太过潦草为由,迫使她重新誊写了一遍,又抱了她在怀里一道批改奏折,很耐心地教她百官之职、如何处理政务云云。

念阮却不堪其扰,她从前只和母亲学过管家理账,然朝政之事可远比家事复杂得多,十卷《职官令》已将她绕得有如云山雾罩,何况官员良莠不齐的表文。

她睡下之时脑子里犹是那些职官名字和品级,嗡嗡的虫子似的,在她脑中飞旋缠绕,绕得她头晕。察觉男人在身边躺下抱住了自己,她委屈巴巴又气若游丝地问他:“陛下教我职官令做什么呀……”

她从不干政,便是为了继兄提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也不必这般报复捉弄她吧。

清肌莹骨,如羊脂在手,触骨温软。嬴昭心安理得地把人塞进怀里,亲吻她樱唇:“皇后不是想干政么?朕一次让你过足瘾不好么?”

“陛下恕罪,妾再不敢了。”念阮头晕,连躲他的力气皆没有,叫他箍在怀里小脸儿枕着他胸膛有气无力地应。

他堵住她的唇,轻咬一口,笑得促狭:“念念不是学得很好么?明日继续。”

次日,嬴昭上朝后给二弟六弟赐了婚,随意觅了个小错将才升迁的苏衡调去主管起草文书的秘书省,贬为秘书丞。回到式乾殿里又故技重施,把还在翡翠流苏帐里酣睡的小娘子提拎起来,轻拍她因久睡印出枕面上金丝所绣龙纹的娇靥:

“念念,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也该起来上课了。”

图写列仙的窗棂里映入夕阳流金似的光,念阮朦朦睁开眼,见男人又抱着一堆不知从哪扒拉出来的陈年奏章笑晏晏地在榻前等着她,顿觉好容易清明的灵台又有小虫子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