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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无法,过犹不及,她总不能捧着这断镯上前询问。素晚忍着掌心的剧痛把镯子收了起来,回了宣光殿。

夜色浓黑,宣光殿里零星亮着灯火。太后犹未歇下,只着了件纯白绢纱寝衣长发披散地在妆台前对镜卸妆,闻得宫人通报后诏了人进来,懒懒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素晚噗通一声在太后脚边跪下:“奴无用,请太后责罚!”

“怎么,你没碰见他?”太后依旧是看着镜中又添了白发的自己,拿绢绵沾了玫瑰花水往颈间拍了拍,“他前脚刚走式乾殿里可就递了信了。”

素晚全身皆在发抖,低泣着应:“……太后英明,陛下的确是走了那条路。可他没问我什么,只叫我好好把东西收起,便离开了。”

“那是他娘那个贱人的旧物,他怎么会什么都没问?”

太后勃然变色,忽一把攘下妆台上盛放面脂面膏的玉罐子,瓶瓶罐罐如跳脱的白兔争先恐后地跃下镜台,砸在素晚的后脑和脖颈上,火辣辣的疼。她却动也不敢动,瑟缩道:“奴该死,请太后责罚!”

太后满面怒色,目色阴寒地盯了她良久,这贱婢几次有瞒于她,上回也是这般,明明被皇帝叫去独处了一个多时辰,偏说皇帝什么也没说,分明就是把她当傻子戏弄。

便她不是骗她,可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她也没有留她在宣光殿的价值了。

太后强忍下心中厌恶,冷淡斥道:“罢了,皇帝疑心深重,不是你的错,你下去吧。”

素晚长松了口气,敬重地磕了个头谢恩,言辞恳切:“奴服侍殿下安寝吧。”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叫橙繁进来伺候。”

素晚一愣,橙繁亦是太后身边的宫人,可太后如今叫她出去,分明是对她起了疑心。

心内忽然漫出一片委屈,如潮水般迅速在五脏内蔓延流溢。素晚噙泪拜别退下。她走后,太后的脸色陡然冷凝下来,眼底杀意如波涛翻滚。

看来是留她不得了。

昔年吴帝孙权的潘皇后便是在昏睡时被宫人缢杀,若是这贱婢知道了自己身世,反过来和貉奴对付她可如何是好。貉奴生性阴狡,她叫回次兄,他就要纳令姒,次兄又惯是个投机取巧的墙头草,真真叫她头疼。

如今,还要留这么个隐患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