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钟遥刷的一下收剑入鞘:“你到底是不是定国公府的?”

许观尘挠破了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扬了扬拂尘,道了一声无量天尊:“我自小从文,现在修道,是出家人。”

钟遥叹了一声,从箱子里翻出个袖箭丢到他怀里,许观尘收好了,钟遥又从怀里翻出一沓银票塞给他。

许观尘随手就把银票塞给身边的飞扬,钟遥便道:“你叫他收着,小心他拿去烧了玩儿,这可是钟府的全部家当了。”

两个大男人之间,纵是送别也没什么话可说,嘱咐完了重要的事情,两人相互一抱拳,各自道了声保重,就此别过。

许观尘前脚领着飞扬上了马车,后脚就让飞扬把银票送回去了。

他在马车里打了一会儿坐,飞扬就回来了。

许观尘舒了口气:“送回去了?”

飞扬点头:“嗯。”

许观尘再问:“放哪儿了?”

飞扬认真道:“院子。”

“嗯?你撒在院子里了?”

许观尘扶额,蔫蔫地靠在马车的小窗边,忽然有些头疼。

近三个月的路程,冬月的某个傍晚,许观尘一行人抵达最后一个驿馆。

过了这个驿馆,再往南边走上半天,便是金陵。

护送的骑兵对各自的马都格外重视,喂水添草,能亲自动手就一定要亲自动手,许观尘便让他们去了,自个儿去驿馆上下打点。

大约是堂里正烤着火,驿馆关着门。

许观尘还没靠近,就听见里边传来说笑声。

“裴将军这回猎的几只雪狐,足够给五殿下做件大氅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淡淡道:“殿下不爱穿白。”

裴将军。

五殿下的亲舅舅裴将军。

与他闹翻了的五殿下的亲舅舅裴将军。

许观尘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衣白鞋白拂尘,转身去拿临走时钟遥给他准备的流星锤。

锤子沉甸甸的,好让他安心,也为了防身,这样保险。

所以许观尘抱着一个流星锤推开了驿站的门,活像是个打劫的。

堂中摆席,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许观尘也知道,自己这一开门,一准叫冷风都灌进去,所以他的动作很快,很快溜进去,很快把门关上,很快给裴将军行礼。

“见过裴将军。”

四寂无声,裴将军迟迟不让他起身,旁的人也不说话,最难熬的是许观尘,他手里还抱着个死沉死沉的锤子。

堂中炭盆子太热,热得他后背直冒汗。

许观尘壮着胆子抬眼去看,也就这么一眼,惊得他手里的锤子都掉了,险些砸了脚。

原来裴将军那句“殿下不爱穿白”,不是随口说的,他是替五殿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