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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铁栅时,楚堇转过头朝着廷尉颔首,示意有劳。廷尉忙道不敢,之后便迅速带着随行的役卒退去十数丈外。

他人在京城,自然知晓太子妃与牢中之人的关系,心知太子妃必是有不想外人听的话要说。十数丈之距恰好听不见她们的交谈,又可及时关注到太子妃的安全,一切都刚刚好。

楚堇在铁栅前立定,双手叠在身前,绣满着云霞凤蝶的宽袖自然垂落,端得是一派雍容华灿,气定神闲。

牢中的楚娆抬手拨开额前的乱发,露出半张脸来,看着铁栅外气度非凡的女子,初时讶然,随后便是泼天的忌恨!她稍规整了下仪容,哑着嗓子问出一句:“你来做什么?”

其实不必楚堇答,她也猜到了。定是来看看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此时有多么的落魄狼狈。是以她没好气的又追上一句:“你走!我不想见你。”

楚堇身形未动,只是抿唇笑笑。

楚娆看了心中更加的愤恨,“你笑什么?!”

楚堇将手落下,目带着鄙夷的垂眼看着她:“这里是诏狱,不是你家,由不得你想见谁不想见谁。况且你也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过两日便住不得了,又凭何拿出一副赶客的架势?”

原本情绪尚可控的楚娆,在听了这话后立时两眼瞪得滚圆!不无惊惧的看着楚堇,“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过两日便住不得了?”

有个答案在她心底呼之欲出,偏偏又不敢面对……难道是要行刑了?

她身处狱中,自然不会消息灵便,但楚堇知她是猜到了,便略过行刑二字不提,直接问她:“你怕吗?”

楚娆一双眼瞬时如灯油枯尽一般黯淡下来,果然是要行刑了……她不自觉得便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要跪下来求面前这个毫无血缘的姐姐,求她放她一马,留下她一条贱命。可这样卑微的话她终归没能说得出口,最后还是那点执拗的自尊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她用冷笑来压制身体的颤抖,重新将头抬起看着楚堇。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呵呵,别天真了。眼前这个人,可是打小被她鹊巢鸠居的苦主,何况还中过她下的索命剧毒……

她此时定是恨不得抽她筋扒她皮的,又岂会因她跪下哀求就轻易放过?

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何苦死前还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让敌人的复仇来得更加畅快?